这也不对啊!若依在场宾客的数量,坐席至少该剩二十余个。除去死伤的刺客……游婵眉头紧蹙,难道刺客不是分成了两拨,而是三拨?剩下的人去哪里了呢?
怜月在赶往东府的半道上被人拦住了去路。几个打扮华贵的男女围着一个在公主府做事的丫头,小丫头小脸煞白,战战兢兢的举起手,指着突然闯入众人视线中的怜月道:“这位就是霁嫔娘娘。”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抬手一掌打晕了小丫头,然后对众人道:“动手吧!”
预感不妙的怜月见此景返身往西府跑,此时连好指来跟着怜月的两个女护院拦在了刺客与怜月之间。刹那间的刀光剑影后,寡不敌众的两个女护院倒下了。
“救命!有刺客!”怜月拼尽全身力气向西府的连好求救,可是眼下离西府还有不短的一段路,刺客就紧跟在身后,怜月绝望地奔逃着,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
这样绝望的情绪打从她进京后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好像总在生与死之间苦苦挣扎,离开兴州府入京后的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怜月忽然怔怔地停下脚。
她累了。求生欲在某个瞬间鬼使神差地瓦解成灰。怜月转过身,决定直面这次噩运。人在重压之下总有那么一瞬间,会想着:要不就算了吧?
此时怜月便经历着那个瞬间。绝望、无助、疲惫、看不到任何生还的希望,更深深地觉得命运不公。只是想不再担惊受怕,为了驱散心底的恐惧,她愿意去死。顾不得想身后之事,顾不得想锦阳。
隐约听到怜月求救声的游婵匆忙赶往西府的方向,在半道见到了木头一样站在庭院中紧闭着眼等死的怜月。
刺客近在咫尺,居然不躲不闪由着人砍杀?游婵从未见过这样傻的人。
因离怜月还有一段距离,手中又只有从护院手中夺来的一柄长剑,情急之下游婵掏出怀中当日怜月赠她的宝石一样的糖粒,当作暗器挥了过去。
这几个刺客身手比前院闹事死掉的那几个要好不少,明明暗器是从身后去的,居然被察觉了,只有两个人被糖粒穿身,旁的都成功躲开了。
那群人发觉游婵后并未返身与她相抗,仍是一心要对怜月下手。游婵用力掷出长剑,趁刺客躲闪之际翻身飞至怜月身旁,抱着她翻过院墙,飞入西府。
闭眼等死的怜月觉得抱着她的人有些熟悉,睁开眼时只见自己被游婵拦腰抱着飞越过树荫。
“游司卫长……”怜月的手不轻意地扶在游婵胸口。“您怎么来了?”她记得听游司卫长府上的婆婆说,司卫长去了过境征战,路途遥遥,除非快马加鞭,否则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去了又回。
游婵抱着怜月躲在院墙旁的芭蕉林中,低声道:“别说话。”怕怜月不听,游婵伸手捂住了怜月的嘴,两人紧紧依偎着躲在巨大的芭蕉叶下,连呼吸也是悄无声息的。
以游婵的身手,杀了那几个人不是难事。但她为救怜月扔掉了剑,又怕混乱之中怜月受伤,只得先走为上。反正以公主府的兵力,那几个刺客也活不了多久,她们只需躲到打斗平息就好。
过了许久无人追来,游婵才松开捂着怜月嘴的手道:“那些人是冲着娘娘来的,娘娘以后要多加小心。”
“又是霄姑娘么?”怜月语气神色皆是淡淡的。她方才不想再逃了,就是忽然觉得无论自己怎样小心也不可能活下来。公主寿宴何等重要的场合,刺客说来就来了,本以为躲在公主府就能逃过追杀,结果反倒连累锦阳公主也受了伤。
“公主伤势如何?”怜月只放心不下锦阳。
“无碍。皮外伤。”游婵有些酸楚地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
“那就好……”怜月听着远处连好所带的人与刺客交战的刀剑声,疲倦地对游婵道:“司卫长以前答应我的事还管用吗?”
“娘娘请讲。”
“想请您带我离开此处。”怜月望着游婵苦涩地笑了笑。去意来得突然,因为她真的累了,更因为她连累锦阳受了伤。今日幸好是皮外伤,那下一次呢?怜月愿意为了这段感情用自己的生命冒险,但舍不得连累锦阳。
游婵的心紧了一下,抱着怜月的手更用力了些:“好。”
***
锦阳的脸色因失血有些苍白,宾客已着人送回各府了,公主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身处房中的锦阳只能隐约听到扫院的人泼水刷洗地面血迹的声音。
“还是没找到么?”锦阳双眼有些失焦地望着前方。
连好回话道:“找遍了府上,霁嫔娘娘仍旧不知所踪。”
“留的那几个活口,可问出了什么?”锦阳紧紧掐着手中的念珠,强忍着快要溢出眼眶的泪。
“没有。都是硬骨头。不过听咱们府上的几个丫头说,那些刺客曾逼问过一个小丫头谁是霁嫔娘娘……”
要刺杀怜月的人,锦阳只能想到申霄。加之听游婵说申老将军征战中为国捐躯,经历丧父之痛的申霄一时糊涂做出疯狂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怜月已失踪两个时辰,锦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