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我把这事告诉贺媛,贺媛笑了几声,果然同我想的那般,说,这学长,不老实!
后来黄烨也问了我这件事,我觉得没什么隐瞒的便告诉了她,她说了几句可惜可惜,也没有了下文。
今天,离学长和我告白,已经过去了十天,这十天,我们就练习了一次,而唯一的这次练习,学长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老给我投来暧昧的目光,真真让人尴尬。
“别提了,我好害怕。”我故意打了个冷颤。
黄烨笑了笑,不再过问。
这个话题结束后,包厢里的歌忽然换了一首,才一秒,我便听出是什么,于是我放下手机抬头看了眼屏幕,接着将目光投在了迎清的脸上。
迎清也抬起了头,她将桌上的麦拿了起来,朝我的方向递:“La Vanille,可可,快来唱。”
我尴尬地笑了笑,接过话筒站起来,接着走到屏幕面前,把歌切了。
那晚和景翊的那个对话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却又不知道是哪儿不对劲,像明明是一根活结的绳子,愣是被我打了死结,可以解开,我却无从下手。
所以我找了贺媛,并一五一十地把我们的对话内容告诉了她。
贺媛听后,只总结了一句话。
她说:“可可你完了,景翊肯定知道你喜欢她了。”
我愣了几秒:“不不不不会吧,怎么就知道了。”
于是贺媛把我从寒假开始,到这个学期对景翊做的事,以及我们之间的种种对话全凑在了一起,并把故事的主角换成了A和B,最后问我,“听明白了吗?你如果是B,你觉得A对你是什么意思?”
我咽了咽口水:“A,喜喜喜喜喜欢我。”
贺媛笑了笑:“你昨天的话就是重重的一击啊,你的景老师可能之前没意识到,但被你这么一问,联系上下文,懂了。”
我十分惶恐。
当然,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所以那天聊天结束时,贺媛让我观望一下。景翊要是周末联系了我,让我和她一起去看书,那么说明这事还有转机,要是景翊没有联系我,甚至我找她了,她还找借口避开这件事,那么多半是知道了,并且开始躲我了。
所以那周,我诚惶诚恐地终于等到了周末,诚惶诚恐地时刻注意着手机,果然同我们猜测的那般,到了周日晚上,也不见景翊的任何消息。
我终究是没忍住,在不可能挤出时间出去和她碰面的时间里,给她发了微信。
我问:景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当然,这假装轻松的语气也掩盖不了我紧张的心情,等待回复的那几分钟,我深刻体会了一把刽子手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感受,午时三刻未到,我还在等待皇上的刀下留人。
景翊的回复,终于让我彻底死在了血泊里。
她说:忘了
说完没有间隙地又补了句:对不起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这冷冰冰的五个字,我仿佛能感受到景翊的状态,大概是看了眼手机,没心思地随手一回。
我把我们的对话截图给了贺媛,贺媛那头冗长的沉默后,对我说:可可,加油!
而接下来的种种行为,越来越证实了我们的想法,景翊上课不再和我有眼神交流,我给她发的东西,她回复也已经不再及时,甚至等到晚上,才冷冷地回个“嗯。”
这种浇灭心情的字,几度让我失眠。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景翊,晚上高亢的心情顿时沉闷了下来,回去的路上,看着舍友们意犹未尽地拉着已经破败不堪的嗓子唱歌,我怎么也融不到她们里头,眼睛闭上,脑子里全是那天晚上景翊喊了我的名字,接着无奈地笑的画面。
所以除了小说里,现实生活中能成功的师生恋有多少呢。
所以她觉得我喜欢她,让她觉得有负担,开始躲着我了吗。
或许是好几天没有这样想她,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又或许是校园的夜景实在是太美了,我没忍住拿出了手机,看着舍友们勾肩搭背的背影,放慢了步伐,找到景翊的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我重重地呼吸,心脏随着耳朵里传来的嘟嘟声越跳越快,但不妙的是,整整50秒过去,景翊也没有把我的电话接起。
我按下红色的键,接着又重拨过去。
这次心脏平复了一些,耳朵里每传来一声嘟,我的脚便随着节奏猜一下地上的瓷砖,终于在不知道第几声时,景翊接了起来。
我也因此站住了脚,不晓得怎么动弹。
“可可。”她先开口,问我:“怎么了?”
今天正好是农历某月的十五,月亮高高挂着,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它像是一颗大柚子,长在了对面的大树上,发着光。
“景老师,月亮好圆啊。”我把手放进口袋,盯着月亮不动弹。
景翊没接着问我怎么了,也不问我为什么忽然会这么说,她那头很安静,安静到她的声音也变得十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