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别用‘分手’这个词——高危吗?”
季锦任看向栗雨青, 问道:“你说呢?”
这一眼别有深意,既像是问伍长童,又像是问栗雨青。栗雨青点了点头说:“是的。”
伍长童看着她俩一唱一和, 心里就来气。自从季锦任住进来之后,栗雨青就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玩具似的, 再也不吵着闹着要跟她一起去学校了。Mary和同学们还问她:“你把栗弄丢了吗?”
伍长童欲哭无泪:明明是她把我抛弃了。
季锦任看伍长童表情, 就知道她吃醋了, 于是连忙安抚道:“好啦好啦,这周过完我就回去,你们好好地享受二人世界吧。”
伍长童看了看时间,发现到了上学的时候了,她不抱期望地问栗雨青:“你要跟我一块去吗?”
栗雨青沉静如水地摇了摇头, 说:“我陪陪锦任。”
伍长童受伤地出了门。
然而这几天她缠着季锦任是有原因的。她偶尔会想起碎片的记忆,那片段与片段之间又相互矛盾。有时候伍长童很爱她,有时候则一脸恨意。线索太少,她无法拼凑出一整个故事,因此只好求助于别人——除了伍长童之外的别人。
她的潜意识实在不想想起那些事儿,表意识又催促着她成为伍长童想让她成为的人。所以她要从季锦任那里得到足够的信息,以此来扮演过去的她自己。
季锦任没察觉到她的小心思,栗雨青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几天之内,已经把伍长童的九年眷念都讲完了。
栗雨青觉得不对劲,摇了摇头说:“你在骗我。”
如果童童真的喜欢了自己九年,又怎么会露出梦里那样绝望的表情?如果自己让她露出了那样绝望的表情,现在又为什么能对着自己笑?
从某种程度来说,栗雨青始终是栗雨青。她跟当年无法接受伍长童脱粉时的想法一样,第一反应是质疑,第二反应是害怕。她愈发不敢回想了。
季锦任举着双手发誓,道:“我没有骗你,否则天打雷劈,这些事情你都可以向伍长童求证。”说到这里她反应过来了,问道:“你为什么不问伍长童?”
栗雨青便摇了摇头,停止了今天的追问。
季锦任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不问伍长童?”
栗雨青说:“我想自己想起来。”
季锦任感叹了一下,唏嘘道:“后来的事情跟连续剧一样,要不是你为了帮他出了这样的事情,说不定我们现在还是工作的好伙伴呢。”
栗雨青问:“什么事?”
季锦任想了想,回答:“她家里出事儿了,所以求着你去一个变态身边潜伏。后来那个变态对你企图不轨,你放火烧酒店,这才患上了失忆的毛病。”
由此可见,栗雨青是一个不擅长与人建立亲密关系的人。哪怕季锦任是她的经纪人,她也很少分享感情上的事情。所以整件事情在季锦任眼里是完全不同的走向——她不知道伍长童没有求过栗雨青,哪怕是求,也是求她不要再掺和这事儿;她也不知道谢冰和田不才是两个人;她更不知道栗雨青的病不是失忆。
栗雨青点了点头,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如果是这样的话,童童内心对自己有亏欠,那么就不会丢下自己了吧?
季锦任神情复杂,问她:“你后悔吗?”
栗雨青斩钉截铁,道:“不。”
在季锦任的帮助下,栗雨青甚至开始在网上搜自己过去的作品和视频。在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脸总是会觉得特别奇怪,哪怕是栗雨青这样的大美人也是如此。她甚至还觉得好奇,为什么影视作品里的她和采访中的她如此不一样?
季锦任说:“电影和电视剧是按照导演的需求呈现一个人物,可你的性格是自己选择的呀,怎么会一样呢?”
栗雨青便立刻换了一张清冷而疏离的面孔,她盯着季锦任看了一两秒,对方的神情从平静变得疑惑,最后欣喜极了,脱口而出:“青青!”
那表情瞬间分崩离析,栗雨青顶着她天真又茫然的脸,说:“刚刚是不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季锦任这才明白过来,那应该算是一个试验。她心情复杂道:“你吓到我了——话说回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重新回到娱乐圈吗?那你这样有天赋的演员不多,带过一个便除却巫山不是云了,所以我想换份工作了。”
栗雨青淡淡地扫过去,问:“你要辞职?”
季锦任说:“如果你不回来的话。”
栗雨青视线转向远方,显出一种前路未知的踌躇来:“那等看童童怎么说。”
那踌躇催生出一点儿哀愁,又因为语气过于四平八稳,而显得不动声色。
季锦任看着栗雨青的侧脸,顿了顿,并不确定哪一个栗雨青是装出来的。是那个清冷又疏离的,还是那个天真茫然的,亦或者是现在这个融合了两种气质的?
“你……你记得多少?你是青青吗?”季锦任忍不住问道。
谁知栗雨青只是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