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已经跟栗雨青就这个问题沟通过,并且达成了统一意见。
所以哪怕最近天气恶劣,随时会有沙尘暴,他们也决定冒险深入。
当地导游Cao着一口奇怪的口音,信誓旦旦打包票道:“绝对不会出问题!出问题了我包赔!”
小雪虽然担心,但没办法怼做决定的栗雨青,只好怼导游:“你赔得起吗!青青身价多少你知道吗?有多少人喜欢青青,你知道吗?!”
导游不认识栗雨青,盯着她看了好久,说:“不就是一条命吗,我也有儿孙牵挂呢!”
小雪还想说什么,被栗雨青拦住了。栗雨青对导游说:“那么,现在出发吧。麻烦您了。”
是啊,不就是一条命?钱再多,她也不如这个有子孙惦记的导游。如果真的出事了,有谁会惦记自己呢?这样想着,栗雨青就很想让导游把那句“赔命”的话收回去,她觉得不那么值得。
谷阳、栗雨青、导游、摄影师和一个场工,一行五人骑着骆驼出发了。出发时艳阳高照,半小时的脚程之后,天逐渐Yin了下来。
首尾危险最大,工作人员让栗雨青走在最中间,栗雨青推脱了几句。工作人员又说:“好好好,就当众生平等吧,可你是女人,五人里体力最弱。强者照顾弱者,不也是天经地义的吗?”
栗雨青想了想,跟当时排在第二的摄影师换了位置,谷阳走在正中间。
换骆驼的时候,栗雨青望见远方轰隆的云雷,听见前边导游变了音调:“沙尘暴快来了!大家快走!”
有人问:“不是还远吗?”
导游依然Cao着那口奇怪的口音道:“云跑得快,还是骆驼跑得快?不想死就快跟上,别废话!”
训完所有人,他还特定看了栗雨青一眼,说:“值钱的人。”
栗雨青微微愣了愣,随后无奈摇头。小雪那番话恐怕令导游深刻地记住了自己。
最开始,导游骑着骆驼在前方带路。走了没多会儿,风携裹着沙子,向众人展示出大自然残酷的一面。栗雨青用头巾裹住了脑袋,胡乱飞舞的发丝还是把脸打得生疼。
导游艺高人胆大,这时候反而下了骆驼,用手牵着绳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栗雨青隐约听到缀在末尾的摄影师高声问“还有多久”,她不知道导游听到没有,但她都听得断断续续,再传两米恐怕连音儿都没了。总之导游闷头走路,并不理会。栗雨青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摄影师迎风“挥舞”,歪歪扭扭都快要坐不稳的样子,于是多嘴问了一句:“能不能问一下还有多久?”
导游粗声粗气回答:“远着!”
栗雨青之后回过头喊:“再坚持一会儿!抓稳!”
处在恐惧中,关于时间的观感就会被无限拉长。五人在狂风肆虐的沙漠里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被导游领到了一块大岩石下头。岩石体积很大,斜插在沙地里与地面形成四十五度的夹角,加上背风,倒挺像山洞。五头骆驼慢慢走过来,依次趴好在岩石下方。
导游说:“现在不能走,等这一阵风过去了再说……人呢?!!第五个人呢?!!!!”
导游声音猛地拔高,让人觉得他暴虐得想要揍人似的。众人一凛,定睛一看,只有四个人。
谷阳变了声音,说:“摄影不见了……摄影师呢?什么时候掉队的!”
排在第四的场工都哆嗦起来了:“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之前还听到他问还有多久呢!大家都听到了!”
这时候追究责任没有意义,导游皱着眉头说:“我去找人,你们在这里别动。”话音还未落,导游已经冲进了风沙之中。
余下三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终于有了此刻正在历经生死劫难的认知。场工问:“不会、不会出人命吧?”
谷阳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也在抖,说:“相信导游。”
栗雨青反而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她比谷阳和场工都大,某种程度上来说又是这里最不怕死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是嗓音听上去不要那么紧绷。“祈祷吧,现在我们也只能做这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在原地忐忑地等了许久,除了漫天的黄沙,什么都看不见。场工问:“过去多久了?还能回来吗?”
谷阳顿了一下,说:“反正都是要等的。”
方才还说只能“祈祷”的栗雨青现在却变得格外笃定,道:“一定会安全的。”
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场工的心莫名安定了一半。他跟着重复道:“一定会安全的。”
大家一直盯着导游消失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灰云之下终于出现两个渺小的黑色影子。场工欢呼起来:“他们回来了!”
针尖大小的黑点越来越大,两个人的轮廓逐渐清晰。三人情绪高涨起来,栗雨青也松了一口气。
没出人命就好……
一阵狂风吹过,那两个人影似乎跌倒了。栗雨青的心又被紧紧地攥住了。
片刻之后,那两个人影又站起来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