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吧。”
她捧着的托盘上是几道小菜和一壶酒,酒香味浓郁,锦西扶晏苏坐在圆凳上,她倒了杯酒道:“晏将军,高公公曾与奴婢说过,若是他没了让奴婢一定要替他敬酒。”
锦西回想起来,高公公在说这些话时就仿若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
宫中这些变化,锦西不是不知道,皇后独霸后宫,风光无限,她就是太知道了,才懂高连。
只是没想到,高公公那么快,就没了。
晏苏手上被塞玉杯,杯里的酒香味袭来,那些酒味窜进她鼻尖下,在她五脏六腑冲撞,与郁气糅合,她轻咳一声,嘴角渗出血丝。
嗓子口都是血腥气。
饶是如此,她还是接过玉杯,仰头喝下,嘴里的血腥气与酒味糅杂,让她几欲作呕。
锦西忙拉住她手腕,急道:“晏将军!”
晏苏一杯酒喝下,嗓音落落道:“高公公还说了什么?”
她刚刚的嗓子被血温润,粗噶难听,失了平日的从容和冷静。
锦西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垂眸道:“高公公说,三杯酒都敬您,这是他欠您的。”
欠她的?
高连欠她什么?
晏苏嗤笑出声,她欠高连那么多,又该如何偿还?
手上的玉杯仿若千斤重,她将杯子口往下,一杯酒顺势倒在脚边,她道:“高公公,这三杯酒,该是晏苏敬你的。”
她说罢兀自倒了第二杯,锦西忙伸手拉住她,见她面色隐隐发青,双目通红,牙根紧咬,嘴角还有渗出的血丝没来得及擦拭,完全没了昔日远山芙蓉的风采,落魄至此。
锦西说不上涌上心头的是什么感觉,她对晏苏,自然是恨过的。
太后病逝,纪贵妃是罪魁祸首,但是晏苏当初拒不肯交出灵狐,她后来也知晓了。
说不怨恨是假的,太后待她恩重如山,晏苏算是半个帮凶,她如何不恨?
甚至在高连让她来送酒时她都拒绝了。
若不是见高公公苦苦相求,她也不会应下。
可现下,锦西反倒涌上怜惜,听闻晏将军知闻太后病逝那晚在永宁殿门口跪了一夜,锦西虽没亲眼瞧见,但如今,她知道晏苏也该是不好过的。
思及此锦西多嘴了一句道:“晏将军,早知今日,您当初何必拒给灵狐呢?”
若是早知今日。
她交出灵狐,解了太后旧疾,太后依然在,皇上也不会如此盛怒。若是早知今日,她进宫坐上后位,那顾采就没机会作威作福,高公公更不会出事。
有时候只是一步之差,却对后来起到翻天覆地的作用。
晏苏垂眸,没答锦西的话。
这个问题每个午夜梦回她都在想,但是答案是肯定的。
她不会交出青寒。
锦西见晏苏沉默不语也不再多言,只道:“对不起,奴婢失言了。”
晏苏却轻笑一声,道:“没有,你说得对。”
只是她依旧无悔自己的选择。
锦西见她如此颓然起了恻隐之心,她伸手从怀中掏出瓷瓶道:“晏将军,这药是高公公吩咐奴婢送来给您的。”
她面有些微红,眼神没敢对上晏苏,如此心虚姿态晏苏却没发现。
锦西今日来,其实没想递药。
她就想替高公公敬完酒就离开,没想到晏苏如此姿态让她心中不忍,才拿出高连让她给晏苏的药。
晏苏颤抖接过,手中的瓷瓶与另一只手上无异,上面图案都相同无差,她道:“谢谢锦西姑娘。”
这宫中,若说还有人能在死前关心自己身体,关心她与皇上能不能和好。
当属高连无误了。
锦西张张口,似是想到高连,她愧疚道:“不用,晏将军若是想谢,就谢高公公吧。”
一个死人。
她该如何去谢?
晏苏垂眸没说话,锦西半疑惑道:“只是锦西有一事不明,为何晏将军让高公公拿太后的药?”
她以为这药是晏苏让高连拿的,是以才问出来,晏苏听到问话却蹙眉道:“太后的药?”
这药,是太后的?
高连为何将太后的药拿来给她服下?
而她服下后,胸口郁气明显有所好转?
她抬眸问锦西道:“这药,太后平日吃吗?”
锦西不解其意,道:“自然,太后有头疼胸闷的旧疾,这药是太医院魏太医亲自熬制的,每日一颗,从未遗漏。”
晏苏攥紧手上瓷瓶,她想不通高连为何连番送来太后的药?
是想说什么吗?
想告诉她什么?
晏苏摇晃微疼的头,她苍白脸色,唇也发白,高连是不是想说,太后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那为何太后的药能解她胸闷?
是万物相通?
还是其他缘由?
锦西被晾在一旁,她站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