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沉默还是让她如身坠炼狱一般。
好在没过多久,就有一个救命又要命的声音冒了出来。
“梁越啊,这么晚才出实验室呢,现在的年轻人想要有点成绩,真是好辛苦哟。”
这声音很苍老,有气无力,冷冰冰的,完全没有它的内容那么温馨。
梁越闻言停下脚步,吕宁也好奇地去看,只一眼就让她的胃更加不舒服了。
来的人竟然是钱岩。
如果加上一些雷电特效,那简直就是她噩梦的现实还原,不过梦里她是一个人,没有身边这个让人安心的人在。
这样想着,她就不自觉地朝梁越身边缩了缩。
“嗯,我们做后辈的,当然比不上钱老,只要随便动动脑筋,就能一路坦途,功成名就。”
“梁越,你小孩子说话,不要这么放肆。”
“哦?那就请问前辈,我那一句话说得不是事实,哪一句话歪曲了您当年的作为。”
“你!你懂什么,当年那个世道,早就是乱了,人人做事情都是为了自保。”钱岩想要发作,但是转眼瞧了瞧吕宁,又努力克制住了,假惺惺和缓了语气。
“你不要听你爷爷的一面之词,我们当年的恩怨,如今没有人说得清。你何苦因为他临死前几句话,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对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不依不饶呢?只要你息事宁人,大家相安无事地各自做研究,不好吗。”
“我爷爷说的话,当然只是一部分。真相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调查。”梁越顺着钱岩的目光,也看了看身边的人,“而且你也应该清楚吧,你当初那么突兀地收下吕安宁做学生,不就是想利用她牵制吕安然,让她为了宝贝妹妹选择妥协吗。”
前面的事情,吕宁听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但到了最后这几句,就由不得她不在意了。
这样重大的发现顿时让她心里一凉,当初千辛万苦地寻了这名师的门下,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些报偿,可到头来居然还是因为安然,而且听起来,她的这个举动还为安然带来困扰。
这兜头一盆冷水,真是混着冰碴子倒在身上。
吕宁哀怨地望天,心中恨恨,怪梁越不早告诉自己。
可这哀怨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梁越和钱岩接下来的话才更加让她觉得震撼。
“可惜我想错了,吕安然似乎对她这个妹妹,似乎不怎么上心。那段时间我托人探她的口风,回来的人都说,这两姐妹就像没什么关系一样,吕安然不仅对这个妹妹的生活学习不闻不问,还在父母离婚之后,借机占去了绝大部分家产。我说得对不对啊小宁宁,你看看,你姐姐不要你,让我都没办法利用了,只好顺势一脚踢开。”
听到最后这个拉长的声音,吕宁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刚想反驳,却看到身边的梁越在笑,还是很开怀的那种笑。
“前辈,吕安然还在读书的时候,你都奈何不了她,现在人家在外交战线工作,阅历和学识都增进不少,你却没有长进多少啊。”
“你什么意思。”钱岩有些不安起来,却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漏洞。
“现在吕宁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那我不妨告诉你真相。之前吕安然想为陈惜平反,可能还带着点少年意气的冲动。但是现在,她想陪我一起把这件正义的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梁越满意地看到钱岩煞白了脸色,接着补充,“不妨再告诉你,安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你别的算计和手段,都还像个智者,却最不应该把手伸向吕宁。”
“胡说,吕安然明明对这个小丫头没什么感情,家产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你觉得,凭安然的能力,会把那点钱放在眼里吗。”
梁越叹了口气,“也是,像你这样心狠手辣,心中只有自己,早没有了爱的人,大概永远不会理解。给你打探消息的,都是些傻子吧。我只能说,安然不遗余力宠了二十多年的宝贝,能够暂时托付给我照顾,这份信任我都觉得荣幸呢。”
……
吕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梁越回到家的,一路上轻飘飘,随着梁越的步伐摆动。
“梁老师,你刚刚真是帅呆了。”在上楼的时候,吕宁第十万次重复这句话,“可是你应该早告诉我啊,搞的那几天我就像被安然遗弃了一样。”
“你几曾问过我了,又什么时候想到与我也坐下来谈谈心,我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你。”
“喂——”吕宁语塞,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梁越没有回头,径直开了门进去,换了身衣服就坐在书房的电脑前。
吕宁跟进去,双手撑在桌子上,扭曲着身体,伸长脖子,将一张小脸送到梁越面前,扇动睫毛,露出惨兮兮的小眼神。
“你,这样做什么,一边去自己坐好。”梁越的声音再响起时,再没有之前的淡定自然了,面对近在咫尺的人,她竟然有些尴尬无措起来。
“我来跟你谈心啊。”吕宁将梁越的反应收在眼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