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想学这个,就要自己承担施法带来的后果。我巫咸族可不会为你白担了这天谴。”
睢鸾肯定地点了点头,即刻拜下身去:“公主的恩情,睢鸾永志不忘。”
这样顺利得来的破敌之法让睢鸾满心欢喜,哪怕想到过程里她会辛苦一些,可又有什么关系?牺牲她一个,可以救天下苍生,很值当的买卖。她甚至都没有心思去怀疑谢明眸这么容易帮她背后的居心,便怀揣着得来不易的办法赶回了旭国,打开了被列为禁地已久的鬼冢。
而在巫咸国,谢明眸的身后,蠡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你这么识大体,你父皇若是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高兴。”
谢明眸转而急道:“你说话算数,我帮你骗了那旭国的长公主,你就帮我复兴巫咸国!复活我父皇母后。”
“这是自然。”蠡帝笑容真诚,旋即手指微微蜷缩,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搭在谢明眸的肩头,“可万一睢鸾真的能从鬼冢走出来,那我们的宏图伟业不就化为乌有了?除非,你告诉我,如何能破解你教给她的巫术,我才能彻底信任你。”
谢明眸得意道:“此巫术至Yin至毒,常人遇到的确没有招架之力。万一她好命能出去也活不了多久。可不管生死如何,她哪怕能带出去一个鬼兵,都能以一当千,不死不灭。要破解此术……”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蠡帝,又有些犹豫道:“唯有毁了她的心。”
睢鸾唯有用自己的心祭黄泉之下的Yin灵,召来鬼王才有机会获得鬼兵之力。那么,只要毁了她的心,失去了一切的根源,她的生命终结,还有谁能Cao控那些鬼兵呢?
蠡帝暗暗筹谋,这不正是他在人间制造混乱,趁虚而入的时机么?
“可是睢鸾必是潜入黄泉底层祭心,那地方岂止是凶险,根本有去无回!你何必担心呢?”
蠡帝听完谢明眸的解释,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明眸尚在疑惑蠡帝的动机,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阵的惨叫声,不知何处缠绕而来的黑烟便将她紧紧锁在木桩上,她挣扎着仰头看向蠡帝,正好看到他将手杖朝着自己的双腿挥来,她疼得瘫倒在地,手畔是蠡帝的衣摆。
“我暂且留你一条性命,算是也谢你助我除掉睢鸾。”
谢明眸惊异地瞪着蠡帝,看外面火光漫天,终于失声哭了出来,蠡帝往前走了几步,叹道:“你想救你的族人?我怕是帮不了你了,不过我可以帮他们在Yin间团聚。”
谢明眸狠命抓住蠡帝,嘴里还叫嚷着,“你会遭报应的!我以巫咸族公主的名义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都被命运所捉弄,被所爱的人厮杀,被谎言欺骗,在将得未得的时候失去一切,永世不得善终。”
蠡帝不耐烦地踢开她,一个响指即将她丢到了荒废已久的邺城的一个食人部落。
在睢鸾躺着血rou奋斗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蠡帝已经光明正大地潜入到了黄泉底下,他摸着那颗蓬勃的心脏,笑道:“凭你,也配与我争?”
不过,他丝毫没有发现,黄泉水里漂浮着越来越多雪蓉花,在杀戮和欲望面前,那些美好的东西,似乎都不值一提。
满眼只有仇恨的人,怎么可能看到这么美的花呢?那一丝一缕的魂魄轻盈浅笑,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将那心脏掉了包,而蠡帝只当是自己失了手,再拿起心脏的时候,只是笑的越发隐忍。
旭国因为睢鸾获得了重生,蠡国因为鬼兵几近缴械投降,当蠡帝发现毁掉心脏对睢鸾毫无作用的时候,他只能去找谢明眸逼问真相。然而他却再也找不到谢明眸,以巫咸族的预知能力,谢明眸对他已有了防备之心,躲开他简直易如反掌。
他嫌恶地打量自己的身体,只气自己此时还不足以以真身现世,他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于是,他只能暗暗以蠡帝的名义召集蠡国身死战场的老臣Yin魂,让鬼群伪装成士兵夺取最后的一线希望。
明暗交错间,兵戈终止,而然关于睢鸾是妖孽的谣言却很快流传到了九州各国。
旭蠡两国交战已久,两败俱伤,旭帝终究决定议和。
睢鸾却因为流言蜚语,被贬为靠着修炼妖术而取得胜利的妖女,士兵们不耻她,百姓们惧怕她,就连旭帝也不得不忌惮流言,将她圈禁起来。坊间更有人言之凿凿地说,亲眼看到睢鸾不人不鬼的模样,而旭帝为了掩饰妖女,不惜将自己的宫女,妃嫔赏给睢鸾生吃。
杀人偿命,自古如此。蠡帝每每抓走旭国的百姓,更是引得人心惶惶。他们怕睢鸾,恐惧让他们忘记了所有睢鸾的英勇和功勋,哪怕睢鸾从长公主府腾挪到荒山禁地,也生出许多组织立誓要铲除她,为“那些惨死”的无辜人偿命。
“我从不欠谁的命,明明是他们欠了我的。”睢鸾有一次玩笑着说,这句话却让女尸哭了整个两三天。
许多未见过睢鸾的人都开始说,长公主生来就是妖孽,要不是她的诅咒,要不是她引来祸端,旭国根本不会遭受这样的祸事,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是天谴。
这样的人言可畏,将短暂的半年时光拖得像是经历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