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了一声。
这一笑让她没注意到脚跟踏空,耳边好似已经能够听到落下时呼啸的风声,一声惊呼紧随着笑声而至,温轻寒眼疾手快地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迅速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一阵惊慌后,温轻寒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了,别怕,没事了。”
时清秋还没从刚才的惊现中脱离,胸口的心跳声清晰得让她恐慌,她低头重重地喘着气,被温轻寒握住的手紧紧地回握着,另一只手也在刚才就下意识地抱住温轻寒的身体。
好似这个人就是悬崖边能够救命的枝杈一般,浓烈的依赖感如同喝饱了养分的小苗一般疯长。
耳边有暖暖的呼吸喷洒着,比这夏日的热风还要让人感到其灼热的温度,温轻寒低着头企图忽视越发滚烫的耳朵,她咬了咬唇,搂着时清秋的那只手的指尖轻轻颤抖着按在时清秋的腰上,不挪不松。
她温柔地低语,安抚着时清秋的恐惧:“清秋,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时清秋闭上双眼平复着情绪,不自觉地把下巴抵在温轻寒的肩膀上,而她感觉到温轻寒的身体似乎因为她这个动作而僵了一下。她睁开眼,动了动唇,轻声问:“轻寒,你怎么了?”
“没事,你还好么?”
“嗯,我没事了,谢谢。”时清秋松开手,这才发现温轻寒搂得更紧,但在她松手的下一瞬间温轻寒也松了手。
温轻寒往后退了几步,就着脚下的位置坐了下来,时清秋过去坐在她身边,抬头望了一眼没有屋顶遮挡的辽阔天幕,转头去笑问:“这就是你说的看星星么?”
“嗯,能近一点是一点,比起在家里那么高的楼,我觉得没有房顶会更舒服。”温轻寒看着满天繁星,忍不住弯了眉眼,“你觉得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看星星的。”
“的确,没有房顶更舒服,感觉视野开阔了很多。”
两个人一时无言,时清秋曲起膝盖,双手抱着小腿将下巴顶在膝盖上,悠声说道:“今天好险啊,如果我们找不到的话就输了,要被节目组安排一个惩罚任务,比事先定下那些要惨多了。”
温轻寒回眸,唇边有浅淡的弧度:“可还是完成了不是么?”她某种似有深意,看着时清秋在月光下温静的侧脸,忽然说道:“即使输了也没关系,下一次还可以赢回来。是谁说的,输了就不能反败为胜了?”
在温轻寒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时清秋的心似乎被轻轻地触动了,她再度看向温轻寒,看着这个总是面容冷淡的人,这个人现在似乎时常笑了,也时常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这个人,好像比记忆里那个冷漠的人更温暖一点。时清秋笑了,只是暖一点点而已,没有很多。
时清秋看着她,将一个徘徊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问出:“轻寒,那如果有一件事情你明知道没有把握会赢,那你还会去做这件事么?”
温轻寒的眼眸很平静,沉默着,久久地看着时清秋,回问一句:“为什么不呢?”
时清秋不解地眨了眨眼,怔愣地看着温轻寒。她以为连花时间谈恋爱都不愿意,将这样的事情视作浪费时间的温轻寒,应该会回答一句“不会”,可现在的答案出乎时清秋的意料。
月光终究不能很大程度地让眼前事物清晰,时清秋看不太真切温轻寒眼中的情绪,只见她唇角略带笑意,话语里隐含温情:“如果我想要去做这件事情,那我的喜怒哀乐,我的所得所失都不比这件事情重要。如果我赢了,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会感恩我努力过。”
时清秋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小腿,她眼中好似有了些水汽,努力睁了睁眼去看温轻寒,轻笑一声,问道:“那如果,输了呢?”
“输了?”温轻寒呢喃着反问,若有所思,随即笑了,“如果输了也可以,我没有遗憾了。”
只是会很难过,很难过,濒临死亡一般的难过。
时清秋听出了一点点不对劲,温轻寒说的是“我没有遗憾了”,好像是在借着话题表达什么,否则结尾不该是这样的。
这么些日子相处以来,刚登记结婚时的那些不适应每一天都在缓慢消除。直到现在为止,时清秋已经很自然地靠近温轻寒,就连晚上同床共枕时也不会刻意去保持距离,所以她们现在离得很近。
温轻寒的鼻子有一点酸,眼眶也不太舒服,她眨了眨眼去缓解眼中的酸胀。这次,她伸手去牵时清秋没有再犹豫,有些凉的指尖缓缓挤进时清秋的手指跟小腿之间,轻轻握起。
“你们两个,有什么恩爱的话回屋子里再聊,夜深了风大,快下来。”
于淑慎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时清秋被叫回了神,温轻寒回道:“我们这就下去了。”
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温轻寒始终没有松开时清秋的手:“走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有微风吹过,刚才上来时那一瞬间的惊慌与紧接而至的心安在她心间缓缓流淌,那顷刻间将她所有的恐惧都扑灭的温暖似乎还在,就在她的掌心里,就在与她咫尺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