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了座位,紧紧抓住窗框艰难的保持平衡。加里一甩马鞭,栗色马的前蹄跳跃起来,向女巫蹬去,不料那女巫在电光火石之间避开这一击飞快的后退,闪身飞上枫树林中最高大枫树的树顶。
“唉,这是多大的仇啊?”女巫抱怨道,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似的睁大眼睛无辜的说,声音起伏低沉好像悠扬的大提琴,“这就是蓝博特家的小少爷?啊啦,你的哥哥现在可好?我可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哦。想知道?来来,向世界第一女巫致敬吧!”
这是怎么回事?加里不是蓝博特家的独子吗?艾弗利困惑的看着女巫,把这句话认定为女巫设下的圈套。
“你说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你都知道些什么?”加里没来由的突然冲女巫吼道,而后者看到他这副模样,却是满不在乎地盯着自己的指甲,好像蓝博特说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存亡,而是怎么保养指甲。一字一顿的,她恶魔般的声线陈述着最残忍的现实:
“死、了、哟。”
加里·蓝博特圆睁双眼,随后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狠狠的挥动马鞭让马儿以最快的速度撞上了女巫站立的枫树,顿时人仰马翻。枫树猛烈的颤抖两下,飘下一地火红的叶片。女巫早已乘上扫帚升到高空,撇撇嘴:
“真是傻瓜里的傻瓜。”
马儿翻倒在地上,艾弗利的车厢也跟着侧面着地。艾弗利被狠狠甩出了车厢,膝盖很痛,手掌磨出了血印。她还没来得及在脑海里处理刚才让她莫名其妙的对话,更来不及去搀扶被枫叶和马儿埋没在下的加里·蓝博特,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遮住了雨天没有星星的天空。夸张的笑容在那一瞬间让她感到恶心。
“抓住你了!”
“什——”她急匆匆的“什么”还没说完,就看见眼前的景色飞速旋转,于是她敏捷地抓住了什么东西保持平衡,稳住自己,然后才发现手里攥着的是女巫老旧黑袍的一角。
“坐稳了哟!”
她坐在女巫的扫帚上,而转瞬间她们就升上几十米的高空,下面的加里只剩下一个棕色的小影子。
“女巫,我诅咒你们!你们拿走的一切,未来,我让你们加倍一、点、一、点用血ye偿还!”加里宛如毒誓的怒吼在天上听来不过是猫咪喵呜一声的音量。艾弗利知道那女巫只觉得有趣,因为后者装模作样的抖了一抖,然后脸上绽开大笑:
“向世界第一巫女下战书?你还晚生了几百年呢!”
随后向身后固执地抓着她袍子不松手的艾弗利抛出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叫莉娅。你要是抓袍子扶不稳的话,我不介意你抱着我,艾弗利·洛斯提。”
*****
艾弗利·洛斯提?艾弗利嘴角抽搐一下,苦笑着说:
“看来你是知道啊。怎么,想去找国王要赎金?提醒你一句,他们一分钱也不会付的。”
女巫微微偏过头,眨眨眼睛:“这个没想过,不过听起来蛮不错的。”
雨还是连成片的往下砸,然而艾弗利滴水未沾——她和女巫莉娅都滴水未沾,雨滴避着她们走,从她短裙的上方一英寸滑开。很快,她们就穿过黑漆漆的积雨云,来到拥有星月的高空,在那里视野变得开阔,一片比海洋更蓝、更清澈、更轻松的梦幻色泽在眼前铺展开来。艾弗利感到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悸动,就好像自己被卷入女巫的麻烦事里也没有关系一样,感到十分快意。星海是如此的浩大,置身其中,她只感到压抑不住的乐趣。这样飞到天上来玩儿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
她不知不觉的搂着女巫的腰欣赏着美景赏心悦目了好一会儿,直到女巫猛的向下方的云层俯冲,她才关心起自己这危急的情况来。雨已经停了,不,是她们现在要着陆的地方没有下雨。这显然是荒郊野外,四处没有一个人影,荒草丛生的地面上一个小小的酒吧格外突兀。那是一个木板搭成的乱糟糟的小房子,大门上用不知是锯还是爪子的东西潦草的写着“山茶”,两个字周边是翘起的一丝丝木屑。
艾弗利瞅瞅那破破的小房子,撇撇嘴,实在是不想进去,然而女巫嫣然一笑推着她的后背说:
“来嘛来嘛,我的俱乐部。”
按照她平日固执己见、直来直去的作风,艾弗利会说“你一边闹去,少来烦我”,可是这个家伙貌似很强,是什么世界第一巫女,没事儿闲的瞎打劫,整哭了可爱的小加里,还坑了小加里最好的马,实在不是一般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她对女巫的看法非常复杂。她迫不及待的想找方法恶作剧报复回来,可是想到女巫把树劈得焦黑的强大的法力,不得不佯装服从、忌惮三分。
她深呼吸着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里面竟是个灯火通明的大厅,宽敞明亮。艾弗利急忙又退出来看了看房子惨不忍睹的外观,几乎撞上了身后的莉娅。果然魔法就是不一样。她这样想着走进屋里,几乎是立刻被房间的陈设和里面奇奇怪怪的各色人等震惊到了。
天花板上是一连串的球状小灯连成片,一共大概几百个,由细线挂着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