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金手炉放在腹部,凝眉沉思,红烛映衬下,覆盖上了一层朦胧的红晕。
之前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是抹了东西的,此时洗掉,仿佛上了颜色一般,肤色还是一样白皙,却多了一层光泽,原本注意不到的眉毛,形若远山,色若墨画,一股锐气和英气中又自带婀娜之态,凤眼更加黑沉幽亮锋锐之气外露,唇色苍白卸掉,有若海棠之色,整个人容光焕发,哪里像是病弱之人。
“姐姐,吃食都带来了,还有月事用的东西,在这个包袱里…”清芷进来时,正看到这样一幕,即使已经看过无数次,还是惊叹的一愣这才放下食盒和一个小包袱,用手势说道。
“清芷,辛苦了…”陆方廷淡淡一笑。
清芷眯眼笑着摆手,圆脸上出现两个小小的梨涡,煞是可爱甜美。
清芷手脚麻利的摆了食碟到了美人榻的小桌上,各色Jing致小食,都带着热气,摆了一小桌子,之后找来了帕子给陆方廷擦拭还有些shi漉漉的头发。
陆方廷这一日,周围都有陌生人,作为一个病弱的人,要保持人设,也没敢吃多,此时真饿了,在清芷来了后,开始吃东西。
与此同时,苏萋萋在另一个盥洗室的隔间里也在吃东西,吃的是紫蕊给她带的点心。不似陆方廷那里丰盛的花样,苏萋萋还是吃的满足。
“县主,奴婢向底下的人打听过,这镇南王府的确有些特殊,镇南王府里的下人,都是陆家的家将,没有在外采买过,跟家生子差不多。这些家将,据说在几年前南境之乱中死了不少,镇南王被收了军权后,很多有了官职的家将,有的被罢免,有的是辞官,不管如何,那些家将如今大部分都在王府。家将及其儿女,做王府的下人,比之其他家里的下人,更加的忠心。王府里很多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有的是战场受伤的,有的是先天性的。比如,王府管家,右手断了三根手指,原本是镇南王亲卫,因伤到了镇南王府当了管家。”苏萋萋吃东西时,叫了李妈妈过来了解情况,李妈妈不愧是长袖善舞,这么一会儿功夫,打听到了不少东西。
李妈妈本来是安宁侯临时调派到苏萋萋跟前的,后来苏萋萋成了县主,便没让李妈妈走了,李妈妈自己也愿意留下。
李妈妈有自己的打算。县主的身份,即使世子不幸身故,还是有些身份的,不至于孤苦伶仃被人欺负了,还有俸禄,跟在这样一个懦弱的主子跟前,李妈妈的身份就相当于垂帘听政的太后了…
“那两个大丫鬟,兰秀和清芷也是家将的后人吧?怎么都有残疾?镇南王府的家将儿女,不可能没个正常人吧…”苏萋萋问道。
“兰秀和清芷的确是家将后人,镇南王府不是找不到全乎人,只是,照顾这些有残疾的人有份差事,他们倒是不在乎体面…”李妈妈道。
“哦…”苏萋萋点点头,咽下了点心,喝了口热茶,肚子终于舒服了些。
“奴婢听说,世子身边的丫鬟,清芷是最得世子欢心的…世子贴身伺候的,只有她能近世子的身,据说,晚上都睡在一起…在世子院子里,颇有主母威风…县主可千万不要让她骑到头上了…恕奴婢直言,您刚才就那样放任她到世子跟前,有些不妥…”李妈妈跟着说道。
“那只是个孩子…我何必跟一个小丫鬟计较?”苏萋萋无所谓的笑道,争什么争,争来了能有什么好处?她要的是和平相处,大家各自便利,有人跟她争宠,这不正好吗?她干嘛要去做使绊子的人?
人家都要死了,你还要去搅人家的好事,让人不顺心,这不是,缺德吗?作为“朋友”,当然要成人之美了,这样才能友谊地久天长…
“县主,您现在是世子院子里的主母,您就应该拿出主母的样子,让那些小丫鬟们,记住谁才是主子,不要让她们为所欲为,争了宠去。谁去服侍世子,那应该您说了算…”李妈妈看苏萋萋的态度急了,苦口婆心道。
“我知道,多谢李妈妈提醒…我们只是刚到这里,还摸不清楚情况,且看看再说…不必多言了,我们出去吧…”苏萋萋摆手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起身要出去,紫蕊和菱香忙去搀扶。
李妈妈皱了皱眉,感觉苏萋萋有些变化,却也没太在意。心里想着估计是七小姐太懦弱胆小的原因,虽然有了小姐的仪态,可是在侯府是养成的性格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到了镇南王府,还是这副样子,真是扶不起,说不得,她要出手了,起码这世子院子里的管事权可不能让那个莫妈妈全捏在手里…
苏萋萋可不知道李妈妈的想法,她现在很想睡觉,感觉头有些发胀,看人都看不真。
合卺酒的度数不高,不过这身体可不是苏萋萋前世喝过很多酒,酒量不错的身体,七小姐可没喝过,这会儿,洗完澡热气一熏蒸,加速了酒Jing的作用,本来就很累了,现在更晕乎了。
苏萋萋到了卧室,陆方廷已经重新到了床上虚弱的靠坐着,微微喘息着,面色恢复苍白色,失掉了颜色一样,清清淡淡,冷冷清清,带着柔弱与病态。
苏萋萋这个向来对男人无感的人,看着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