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景兰安排居处,亲自挑稳妥能干的丫鬟婆子过去伺候她,至于给景兰置办衣裳首饰这些更不用说了,陆家的小姐们有的景兰一样也不会少。
冯氏听了不断点头,末了说:“那就照你去说的办。”
袁氏道好,接着说:“那媳妇这就去安排一下,一会子好了叫人来接景兰。”
冯氏“嗯”了一声,袁氏便告退。
景兰和成泽恭恭敬敬地送她出去。
袁氏转身才走几步,冯氏忽然叫住了她,问她:“当年是谁向你举荐张天师来咱们陆家替景兰批命的?”
老太太问这个……
难不成是怀疑有人跟张天师勾结,故意举荐张天师到自己跟前来说了那些对景兰不利的话,害得景兰被抱出了陆家。
当年那个人,袁氏当然记得,是她手下一个得力的管事婆子辛氏,只是这个辛氏于前年冬天,快要过年的时候,忽然感染风寒,没几个月就一病而亡了。
于是,袁氏就转身,朝着冯氏恭敬回禀:“那人是媳妇手下一个管事婆子辛氏,只是此人感染风寒,去年开了年就病亡了。”
冯氏一听袁氏说当年可能跟张天师勾结的管事婆子辛氏病亡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抿了抿唇,她淡声道:“你去罢。”
袁氏:“是,娘。”
却步退出了福海堂后,袁氏直起了腰,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她想,老太太这方才问那个话,该不是怀疑她害了自己儿子的元配谭氏吧?
毕竟当初去找张天师进陆家来给孙女景兰批命的管事婆子辛氏,是她的心腹,况且这人去年又死了,这就死无对证了,老太太说不定疑心更重。
要是老太太真怀疑自己,那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天底下若真有害死儿媳的婆婆,那足够称得上恶毒,别说什么真凭实据指证了,光是这种话传出去也够她喝一壶。
天地良心,她真没干这种事情啊!
但当她走回庆元堂坐下,有管事婆子进来向她禀告,她的兄弟命人送了一盒子东西来,并呈给她,她打开后一看,霍然坐起来,暗道不好。
巴掌大的檀木盒子里是一盒子拇指大,个顶个浑圆,大小一致的珍珠。
三四个月前,她的兄弟袁永福来瞧她这个阿姐,她对兄弟提起,她今年想要一盒子上好的珍珠来做珠链珠钗,可惜去金陵城里有名的银楼和首饰作坊看了,没看见好的。
袁永福听了便说,他最近要去一趟泉州,那边有很多南洋商人,他可以替她找一找好珍珠。
几个月之后,他兄弟就派人送来了这么一盒子好珍珠,少说也值上千两银子。一出手就是价值千两以上的东西,对普通人来说也算是大手笔了。
袁家并非什么豪富之家,袁氏能够嫁进陆家,还是当年她祖父是个举人,跟陆家老太爷有交情,才定下了一门娃娃亲。
等到她及笄之后,嫁进陆家才两年不到,她祖父就亡故了。
袁氏的祖父一死,袁家一蹶不振,坐吃山空,很快日子就过得窘迫起来。这时候多亏了袁氏拿着自己的私房钱贴补家里,袁家才能继续维持诗礼之家的体面过下去。
袁家真正变得有钱起来,还是在谭氏死了之后。
谭氏死后,因为她所生的孩子,一个女儿被送出了陆家,剩下一个儿子还在襁褓之中,她带来的大笔的陪嫁当然是由她跟她儿子接管。
袁氏管了两家丝厂,五间绸缎铺子,她儿子陆学善管了那个占地三百多亩的田庄,十一处宅子。
她一个从来没做过买卖的妇道人家,才接管了已经病亡的儿媳妇谭氏的陪嫁之后,一开始还是用的谭氏的人。后来嘛,她的叔伯兄弟轮番上门来说,这些买卖应该由袁家人来帮她做,交给外人实在是不放心。
袁氏听进去了他们的话,逐渐的把以前谭氏的人都给换了,安插进去了她的亲族。之后不过两三年,袁家人就取代了谭氏生前任命的那些掌柜和管事们,五间绸缎铺子,两家丝厂全部是袁家人在管了。
自从袁家人接管了唐氏陪嫁里的这五间绸缎铺子,两家丝厂,到年跟前算账的时候,赚的钱就一年比一年少,后来甚至需要将铺子典当出去维持买卖。
袁氏也不懂买卖,她的叔伯兄弟给她拿来账本告诉她,哪里亏了钱,哪里折了本,她也是看天书。
反正袁家人一年比一年的有钱,她的叔伯兄弟们买宅子纳小妾,呼奴使婢,穿金戴银,还给她不时送上稀罕值钱的礼物,围着她大拍马屁。
袁氏就也不管这些亏空了。
她也不是傻子,大概还是猜到她的叔伯兄弟们是蛀虫,把已经病亡的儿媳妇谭氏的陪嫁给私吞了不少。
但她并不想阻止他们这样做,好歹他们私吞了本该交给她,再给孙子成泽的银子,就不会象从前那样来找她哭穷诉苦,让她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贴补他们了。
袁氏认为,已经病亡的儿媳妇谭氏的陪嫁多,被娘家人私吞一些,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