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染血的帕子了。
老太太背对着她,似乎在拿手帕子抹眼泪。
她娘余氏就更不用说了,呜呜咽咽,眼泪水不断,手里的帕子都被不断滚落的泪水染shi了。
至于他爹,面色凝重,看着床上躺着的弟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祖宗,爹,娘。”沈婉走过去先恭敬地喊他们,接着再看向床榻之上的弟弟世思。
她娘见她回来了,反而是哭得更凶了,只听她哽咽道:“婉儿……世思他……这可如何是好?眼看着还有三个月你兄弟就要成亲了……”
郦老太太和沈昌听了,都叫她别在这里哭,影响大夫给世思治伤。
余氏这才拿帕子掩了嘴,只敢暗自饮泣。
沈婉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弟弟。
只见大夫正在给她弟弟世思头上缠沾了药膏的白色布条,一边缠一边用干净的帕子擦拭伤口处渗出的血。
世思的伤口在前面额头处,伤口深可见骨,所以出血很多。
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地躺着。
大夫给世思包好头,又去给他擦洗包扎手肘和腿上的外伤。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才全部包扎完毕。
此时在外面煎药的童子捧着一碗药进来,大夫吹了吹,又喝了一小口觉得不烫才让徒弟帮忙扶起来沈世思,捏开他的嘴,用银勺子有技巧地把药喂进沈世思的嘴中。待到喂完药,沈世思被重新放倒在床榻上躺着,大夫才放下了挽起的袖子,示意沈家人跟自己出去到外面那间屋说话。
郦老太太等人跟着出去后,那大夫在外面开了药方递给沈昌,让沈家照着药方抓药,先吃上七日,七日之后他再看看沈世思的伤。他还说沈世思伤重的地方在头上,至于手脚只是受了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虽然他可以保证沈世思没有性命之虞,但他不能保证沈世思头上的伤好之后会否清醒过来,以及就算清醒过来了,会不会呆傻或者行动不便,他也不敢保证。
他这样一说,余氏首先哭出了声,她求大夫无论如何要治好自己的儿子,让他恢复到受伤之前的模样。
沈昌闻言,就叫她别这样,大夫已经尽力了,一切都要看儿子的命了。
那来替沈世思治伤的大夫也算是金陵城有名的治摔伤骨折头部受伤的大夫了,他一般这样说了,就说明沈世思很可能头上的外伤好之后,会出现他说的那种种情况。
大夫的话音才落,余氏已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了,连连哭着念叨:“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世思,你若不好,娘也不活了……”
沈婉见她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是难受,眼圈都红了。
郦老太太也伤心,但她却是没像余氏这样失了方寸,而是对大夫说了有劳的话,并让人去拿出十两诊金奉上。
转过身来,她又让人将余氏送回荣辉堂去,说余氏在这里哭不吉利,还扰了孙子的清静,不利于治伤。
大夫临走之前留下他徒弟在沈家帮忙,让其帮着给沈世思换药喂药。
送走了大夫,郦老太太等人重新进入西梢间看了沈世思一会儿,这才退出来,去外面厅上说话。
沈婉先就说沈家的马车从来没出过翻车的事情,为何这次弟弟世思就遇到了,一定要严查车马房的那些人。
沈昌接话道:“婉儿,你有所不知,据跟着世思的小厮说,马车走到枣树街口,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只大黑猫,跳到了马儿头上,惊了套在车上的马,马儿狂奔起来,车才翻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跟沈家车马房的人无关,是有只大黑猫跑出来惊了马,沈世思坐着的马车才会翻车的。
但沈婉并没有打消对车马房的人对马车动了手脚的怀疑,她对郦老太太说:“老祖宗,即便是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大黑猫惊了马,但还是要派人去查一查翻了的那车,看有人在车上动手脚没。若是没有那自然好,可若是有,以后岂不对咱们都是威胁。依我看,在没有查出个子丑寅卯之前,咱家的人出行都不要坐马车,改成坐轿。”
郦老太太闻言点头:“嗯,婉儿说得对。”
随即,她让大儿子沈昌即刻找得力的人去查一查世思坐的那辆马车,看有人在马车上动手脚没。要是查出来马车上有人动手脚,那就要彻查车马房的那些人。
“是,娘,那我这就去办。”
“去罢。”
沈昌走后,沈婉又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劝她回去歇着,自己在这里看着世思就是。
郦老太太年纪大了,在这里耗了一个多时辰,经历了惊痛担忧等情绪的折磨,也是累了,经沈婉这一劝,也就在身边大丫鬟的搀扶之下回延年堂去了。临走之时,她嘱咐沈婉,若是世思这里有什么事情,不管好与不好都都派人去禀告她。
沈婉道好,亲自送老太太出了明德居,这才回来到弟弟世思跟前坐着看。
她人虽然在明德居,可是心却在景兰哪里。
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