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面,沈婉多半会把景兰给她。
毕竟沈婉再看重景兰,景兰也只是一个奴婢,陶家帮了沈婉那么多,她难道会见死不救,无视自己爹娘的恳求,宁愿得罪陶家,被人说没良心,也不把景兰这个丫鬟给自己?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她当然不慌,甚至还有种图穷匕见的痛快的感觉,这两年多来,她思念景兰甚苦,如今可算是解脱了。
景兰在翠竹跑下楼去之后跺了跺脚,柳眉都拧到了一起,她也不再看陶月华一眼,也不说什么,匆匆忙忙地跟在翠竹身后下楼了,思忖着该怎么向沈婉解释。
楼下女客们坐着吃席的花厅里,翠竹疾步跑进去,然后朝着坐在最中间那张大圆桌主位上的沈婉走去。
她走到沈婉身边,弓身在沈婉耳边低声如此如此一说。
沈婉听了脸上神色虽然未变,可眼里却迅速地凝结了一层寒霜,袖子里的手也捏成了拳,微微抖着。
翠竹向她禀告完之后,就退到了一旁伺候着。
此时沈婉的庆生宴才开始不久,她必须要坐在这里陪客,所以就算她现在就想立刻站起来去楼上找到景兰问她话的冲动,也必须忍着。
她万万没想到,景兰背着自己竟然跟陶月华私下在一起卿卿我我,还忘情拥吻。
刚才翠竹跑下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她看到景兰和陶月华抱在一起亲嘴,那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今日是她的生辰,苏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向她恭贺生辰,这本是让她欢喜和舒心的一日,但没想到最后却是让她心如刀割。
大约一刻钟前,她眼角余光瞟到了景兰进了花厅,正等着她到自己跟前来向自己敬酒向自己恭贺生辰呢,谁想陶月华却出现了,并且去拉住景兰的袖子,把她往花厅外扯。
景兰貌似看了自己这边一眼,就跟着陶月华出去了。
一见她们两人出去,沈婉就紧张起来了,因为这个陶月华,这两年多来,她没少跟景兰闹腾。
其实,她跟景兰一起后,从来没有为别的事情红过脸吵过架,唯一闹过吵过,都是因为这个老喜欢来找景兰,老喜欢缠着景兰的陶月华。
虽然景兰一再说,她只是把陶月华当成普通的朋友,对陶月华绝对没有生起别的心思。
可陶月华对景兰呢?
沈婉认为陶月华一定是喜欢景兰的,并且是那种类似于少年男女之间情窦初开的喜欢,这一点从她看陶月华的眼睛里能够看出来。
所以,她非常反对景兰跟陶月华接触,一旦看见陶月华来家里找景兰,她多半都要用做什么事情的借口把景兰给支开。而要是陶月华去店铺找景兰,她知道了,就会跟景兰吵嘴,还要“惩罚”景兰。
最后景兰力求不见陶月华,两人之间为了陶月华吵架的时候才少了。
沈婉原以为自己这样严防死守,她们不会出什么问题,等到陶月华出嫁了,两人就会彻底断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没少向陶远新夫妇推荐合适的人家的子弟。尤其是她接下来苏州织造衙门的贡缎的活儿,沈记织造作坊和沈记绸缎庄名声鹊起之后,她跟很多苏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来往,倒也知道几个适合陶月华的富家子弟,就把他们介绍给了陶远新夫妇。
陶远新夫妇从这里头挑了一户姓邹的人家的儿子,半月前两家定了亲。
听到陶月华和姓邹的那家的的公子定了亲,沈婉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哪想到,陶月华定了亲对景兰还不死心,趁着跟她爹娘来向自己庆生之际,还是把景兰给拖出去了。不但拖出去了,还拖到了楼上做出了勾引景兰的事情。
一想到翠竹刚才说的那些,沈婉心里的醋意和怒意就节节攀升,恨不得这就去把陶月华给撕了。
她使劲忍着,强颜欢笑跟同桌的夫人和小姐们聊天吃酒吃菜。
酒喝下去不少,菜却没什么吃。
连喝了三杯酒之后,她看到景兰慌慌忙忙进来了花厅,去厅里角落处给她安排的位置坐下。
她进来的时候,往沈婉这边看了一眼,又赶紧低头,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孩子一样。
沈婉一看,心里又是一痛,她越发相信了景兰一定做了辜负自己的事情。
后来,陶月华也跟着她后面进来了,看她的样子倒是一点儿都不慌张,她径直走到沈婉坐着的这桌,在她娘方氏身边坐下。
方氏问她刚才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开席了吗,而且她还没向沈婉敬酒贺生。
陶月华没接这个话,而是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站起来向沈婉敬酒,并微微一笑说:“姐姐,妹妹贺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财源广进,心想事成!”
沈婉的美眸眯起,看着陶月华的那张春花般娇艳的脸。
这会儿要不是有这么多客人在,沈婉真想扑上去,立刻把陶月华的脸给抓烂。
明知道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翠竹跟着去发现了她勾引景兰做出那种丑事,她下来竟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向自己敬酒贺生,她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