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事?”
奚朝听见这语气出奇的的冷淡平静,蓦然觉得像一丝叫做沮丧的丝爬出来缠绕住了心口,她吸了口气,却未能压下去,只得垂头低落地回道:“只是来看看殿下。”
萧容瑾的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下,手上却无任何动作。
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些变化,虽然只是多了一些无奈:“进去吧。”
奚朝摇了摇头。
“怎么?”萧容瑾淡淡地问道。
“本来有些话想说,可说了大抵你也不会在意,倒不如不浪费口舌了。”奚朝黯然说道。
“那便不说了。”萧容瑾抬起的脚步顿了一下,面色淡然,道:“日后不想来前殿用膳,便不用来了。”说完了这话,便要进了殿中。
奚朝一听这话急了,顾不得今早才说过要守规矩不热公主殿下生气的话,伸手便拉住了萧容瑾的手,萧容瑾一时不防,险些被拉了个踉跄,幸好她及时稳住,不然以奚朝的小身板,未必接得住她。
萧容瑾站稳了身子,已经甩开奚朝,一双杏眼瞪向她无措的小脸:“奚朝,你当真以为本宫不会罚你么!”
奚朝摇摇头:“我从来没怕你罚我,我只怕你什么都不说清,就这样不理我了……”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想要伸手拉住这个要离开的身影,却害怕会被再一次甩开。
她看着萧容瑾,道:“你要是真的生气了,就告诉我罢,在家时,爹爹就算罚我,也会说清了缘由的。”
“你无错,回去吧。”萧容瑾说完,转身进了殿内。
奚朝定定的站在那里,终是朝着萧容瑾的背影深深行了一礼,也转身离去。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她也说不清是害怕自己再犯了什么过错,还是怕从那人嘴里听到更冷漠的话语。
在这一刻,奚朝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她想回家。
奚家虽然不算名门望族,却也是官宦世家。奚朝的曾祖父曾任正三品文职京官,后来因急病去世,奚朝的祖父又不爱官场之事,不曾与旧人走动,到奚奉书为官之际,也无甚关系。所幸奚奉书倒也是兢兢业业,官职品阶虽低,却做得安稳。
奚朝乃是奚奉书幼女,比起长兄长姐来,难免娇惯了一些。再加上家风所致,奚朝并非像一般的官家小姐那般知书达理,温婉如水。
她性子活泼,整日里上蹿下跳,爹爹从气的吹胡子瞪眼,到大手一挥随她去,娘是在她身后着急忙慌的唤着她的名,然后拿着手绢子擦去她弄脏的小脸,姐姐教她绣花她偷偷藏起来睡大觉,哥哥给她买糕点她一个挨一个咬了一口……
她亲爷爷像是闲云野鹤,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后来遇见了孙爷爷,传她品性,教她医术,奚朝每每思及此,都会觉得自己幸运。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人的冷落这般难受。
并不是因为过惯了叫人娇宠的日子,受不得冷落。每年官家小姐聚会之时,也会有高官的家眷眼高于顶,傲睨自若。那时候奚朝怎样想着?
她想着就算是那些大小姐对她嫣然一笑,也未必比得上盘中的点心来的吸引人。
大抵是因为不在乎那些人吧,所以也不在乎那样的冷遇。
这样子想来,奚朝突然就觉得自己犯傻了。
只不过是几句口角,只不过是公主殿下余怒未消,竟然将自己折腾的这般自怨自艾,这不合她性格的做法,怕只是因为在乎吧……奚朝心里默默想着,她那日可是说过的,要医好公主殿下的身子,解了她体内的奇毒。既然是因为在乎,又何必使这些性子呢,这深宫之中,又哪能再由她肆意而为?遇见公主殿下,已经是多有包容……
虽然是想通了一些,可此时却又不知如何向想听金言说此刻的心情。奚朝便先回了房间。知琴晚间去了一趟,见她情绪尚好,便放下心来说道:“殿下终究是喜欢你的,不舍得同你生气。”
奚朝也不知如何解释后来这诸多事情,再加上她自己已经想了明白,便没有否认,只是应了一声,说了些其他的话题,便歇下了。
知琴听到萧容瑾的吩咐时,只当公主殿下是照顾奚朝的身子,才不叫她等着自己一同在前殿用膳。可是一来二去,奚朝的身子早已经爽利了,却决口不提随驾和陪膳的事情。
这些日子,奚朝整日地闷在房内,不是翻阅医书,便是整理药方。不知不觉中,窗外渐渐起了西风,后一日比一日烈,等到了一日黄昏,天空中竟洋洋洒洒的下起雪来。
奚朝晚上未曾出门,还不曾知晓。等到第二天,推开门那一刻,看见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奚朝一下子惊呆了,继而欢呼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冲了出来。她在屋内憋闷了许久的郁卒之气,一时之间竟然也烟消云散了。
院内有早起打扫的宫人,已经清扫出一条小路来。见奚朝此时欢快的模样,不由得也受了些感染,笑道:“朝儿小姐快回去加些衣服,穿暖和再出来玩耍啊。”
奚朝清脆的哎了一声,又跑回房间穿了厚实的外衣,披了貂皮做的大氅来。这些补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