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带点疑惑似的开口,“冯……素贞?”
冯素贞轻轻地应了声,随即温和地笑着去扶她,“天香,你醉了。”
天香拂开她的手,摇头,模样认真极了,双眸睁得很大,望了她许久,才捧起她的脸,神情一点点变得沮丧委屈,像是少了糖果的孩童般不满地质问,“你跑到哪里去了?”
冯素贞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放到唇边轻吻,“你寻我了?”
“嗯!”她重重点头,随即愈发不满地控诉,“你骗人!”
她指着冯素贞,身体一斜,冯素贞慌忙去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我没有在香遗那里看到你!”
冯素贞闻言笑了笑猜测她大抵爱面子去了也只是远远望着没有去问,谁知道冯素贞去看过香遗后见时候尚早便去厨房为她母子二人亲手做了糕点。
本来是来看她气消了没,好一家三口去院内闲坐喝茶的,却见到她醉了。
冯素贞心中一阵愧悔,暗骂自己不应该同天香置气的。
“是我不好,香儿,你别和我怄气了。”
天香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酒坛子,凑近了要喝,却被冯素贞截住,“你若气我,大可以打我骂我出气,我绝不许你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天香推她,试了好几次,都被她挡回,神色不赖,“谁要你管,你根本不关心我!”
冯素贞无奈苦笑,夺了她的酒放到离她远些的地方,随即抱起她坐到床上,她一直像个闹脾气的孩子般挣扎,冯素贞无奈,压着她的双手,望着她,四目相对,她的眸光明亮清澈,“傻瓜,三年前那次我在山洞中同你说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谁也不能代替你。香儿,我们走到如今多么不容易,旁人已是太多世俗眼光,万万不能再彼此猜疑,你要信我,信我这一生不会再这样欢喜一个人了。”
天香突然安静下来,背对她躺下,冯素贞早已发现,她双目清明,最多不过三分醉。
一双手自腰后环上,冯素贞在她身后躺下,拦腰拥着她,声音自身后传来,“你是千万个人里,唯一的她,是我最喜欢的人。”
天香不语,却忍不住嘴角弯起,生了丝笑容,在冯素贞尚且来不及反应之际蓦然转身回拥她,二人身躯一时贴的很紧,彼此的气息萦绕游走,天香埋首在冯素贞颈后,微一启唇。
冯素贞没有挣扎,轻微地痛楚伴随着痒意传来,她笑得包容宠溺,轻轻拍着怀中的身躯,天香松口,满意地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心中满足,才言不由衷地道歉,“对不起。”随后继续在她怀中,“有时候发现自己是个极为俗气的人。你少看他一眼,我都会开心到不行。”
冯素贞摇头,“那我往后,尽量不去看他。”
天香笑了笑,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醉了,“我时常懦弱,为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掉眼泪。明明吃了那么多苦,满心期许只为奔向你,所以才怕你突然不要我……”
冯素贞嗅了口她身上的酒香,过了许久,怀中人已然熟睡,她似乎也生了丝困意,轻轻呢喃“傻瓜,你已经深入我的骨血,要我如何割舍?”
总是渴望占有越多,而越脆弱。
冯素贞轻轻闭上眼,想起她得来的消息,忍不住忧心。
却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藏好你的软弱,苦难要来了。
清晨天香醒来,身边已经冰冷,要不是枕上残留的印记,昨夜的一切她会以为是梦,被角被捂得严实,想来是恐她受凉,昨上温了醒酒汤飘逸着淡淡的清香,屋内燃着炭火,温暖一室,妆台上的南海明珠宛如晨光。
天香四肢伸展,随即懒洋洋地自床上下地步到桌前,端起那盅醒酒汤送到唇边,皱起眉饮了起来。
风雨过后,阳光总是格外可贵。
天香坐在铜镜面前梳好了发,轻巧地绾了髻,朱红抿唇,换了身纱衣。
推开窗,远处,冯素贞就这么回来了。
冯素贞远远望来,瞧见她一脸笑意趴在窗沿,神色说不出的欢愉满足。
推开门,将风霜搁在屋外,天香迎上去,为她抖落身上的落雪,“你去了哪里?”
冯素贞将斗篷脱下,摊开手放在炭火上烤,“去了趟刑部大牢。”
天香抿着唇让她坐下,随即在她跟前蹲下身,仰头望向她,“如何了?”
冯素贞摇摇头,叹息一声,忧虑地开口“柳青言有圣喻在手,我并不宜作过多干涉,恐怕那几位外使在重刑之下,不是屈打成招也是九死一生。”
天香起身,甩袖愤怒地骂道,“真是不成器的家伙!”
冯素贞拉了拉她的手,起身,为她理了理衣襟,柔声道,“莫要气了,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填饱了肚子,去一趟安平王府,看看东璃皇女如今的情况再作定夺,倘若东璃使臣实在保不住,也要保下这至关重要的皇女!”
天香长吸一口气,压下怒意,“好,顺便去尚书府把君雅嫂嫂接过来一起,她家中世代为医,她尽得真传,也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