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赵合德就是将自己的姐姐推出去挡刀的,她自己既得了实权,又卖了那个蠢货飞燕一个好,自己的人被处理掉,肯定是赵合德的手笔,飞燕还没被利用完,赵合德自然要好好保护着她。
分析来分析去,淑婉只能对飞燕的行径下了个无脑愚蠢的定义,同时更瞧不起自己那看不清形势的蠢妹妹。
与汲汲营营的姐姐不同,淑仪上位后很迅速的就站队了,并且是铁定的皇后党。她跟姐姐一样,是歌舞坊的歌女,姐姐想的多做的也多,她亦如此。但她与姐姐不同的地方在于,她想要的是锦衣华服的生活,并不在意更高的权势辉煌,可淑婉看的,直接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凤座。
要知道冷宫还有一个苟延残喘的废后呢,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淑仪不懂为什么还有人就是愿搏了命的去抢那张硌屁股的座位,真当自己是飞燕第二了?也不想想千百年间还能不能出第二个飞燕来。
光是从贫穷人家的家人子,到母仪天下的燕后,这份传奇就足够让人侧目,更别说她旁边还有个手段百出的妹妹。
她选择飞燕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投靠合德更有风险,以及先太后王氏的崩殂。
她十分确定王太后的崩逝是飞燕合德的手段,况且也没必要再思考这两姐妹究竟是不是相互利用了,这么些年,她淑仪从一个低贱的舞ji到有人伺候的美人,这两姐妹之间也没有闹翻,互相下过黑手,那么足以确认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们二人还会继续姐妹情深很长一段时间。
为什么那么多人依然乐此不疲的想要去离间她们呢?越是离间,她们越不会背道而驰。但淑仪也没必要去扯着嗓子喊,她巴不得离间的人越多越好呢,这样她的富贵就会在这对姐妹花身上栓上更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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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仪去椒房殿里请安,却扑了个空,她也不急,径直去了椒房殿旁的合胭宫里。
果然料的没错,她刚进宫门,就远远的看到飞燕合德两姐妹在水榭亭台上共舞。
既然选择投靠,那就要做出些样子来,别人都是晨昏定省,每日两趟,她偏就来三趟,来的日子多了,自然也就知道,若日昳时燕后不在椒房殿,那十之八九就在合胭宫。
成帝斥巨资为赵合德建的这座宫殿,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赵氏出好女,一门拥两贵,一后携上一妃,实在是富贵极盛了。
遗憾的是,这二人至今没有孩子。无子,这件事既让人庆幸,又让人恐惧。
成帝的雨露均沾倒是也让宫里多了两个孩子,然而俱是女孩,年岁也还小,班婕妤倒是独占鳌头,生的刘锵是个儿子,可这刘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与班姳却不甚亲密,反而是分外尊崇燕后,也不知是班姳为了保住孩子所出的主意还是别的什么。
咿咿呀呀的丝竹声传进淑仪的耳朵里,宫娥婢子们躬下身,将轻纱帷幔层层撩起,等主子走过后再度放下,飞燕合德的身姿从朦胧逐渐变得清晰,淑仪这时才看到,她们今日排练的,是剑舞。
燕后与昭仪各持一柄软剑,你来我往,时分时合。
靡靡之音使两人的舞姿显得难分难舍,彼此的眼神对视间,更是缠绵悱恻,淑仪看了一会,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好看是好看,可惜太缠了些,少了舞里最主要的神魂。
简单来说,就是太流于表面了。
正当她如此想着的时候,丝竹声蓦然一变,金石的铿锵声不绝于耳,急促的鼓点也随之响起,嘟嘟嘟嘟深入人心,淑仪一时愣住,等回过神来,眼前景象已然是天翻地覆。
两人持剑,不论是动作还是神情,均是杀气腾腾,情意是一丝不剩,彼此正斗的是难分难舍,不辨仲伯,同样是缠,刚才的就是丝萝绕乔木,温柔缓慢间将其勒死,如今就是铁盾迎战矛,强硬迅速的消灭对方。
燕后一个侧身,旋了两步躲过了昭仪的一记突刺后,本想从侧后方挥剑缠上昭仪的腰身,迫使其认输,可昭仪就仿佛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也不回头,上半身低仰下半身双腿直接劈叉,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完美一字形,接着她倒仰着头看着燕后,笑了笑后,迅速反手,用自己的软剑缠住了燕后来不及收回的剑后,朝旁边一用劲,燕后的剑就被甩飞了出去。
燕后瞅着自己空荡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昭仪用有些戏谑的语调说道,姐姐最近胖了些吧?腰身貌似不如以前灵活了,刚才的旋步做的有些慢了……
燕后闻言不语,只咳嗽了两声,眼神四处扫了扫,看到淑仪时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冲她挥了挥手。
淑仪会意,站在原地忙行了礼,口呼拜见燕后拜见昭仪。低着头的淑仪能感受到一道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视着自己——必定是昭仪,刚才昭仪背对着自己,故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不过一会,就听一声懒懒的起,被昭仪叫了起后,淑仪便规矩的告了退,不再不识趣的多留下去。
她转过身时,模模糊糊的听到燕后好像问了些什么,然后昭仪似乎是回复说,绿桑说……这……每日……一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