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惊恐,瞪着眼睛直直地发了会儿呆,突然,她打了自己一耳光,“我不是我…我不是我…这是在做梦…一定是…”
“安安…”
严茗悦松开胳膊拉住她,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深深吸下一口气,“不是你的错,傻瓜,只是生病而已,控制你的是‘病毒’,不是你啊,对不对?”
怀里的人一阵阵地发着抖,受了过度的惊吓只能无助地哭泣,纵使胳膊再疼,严茗悦也觉得庆幸,还好,被伤到的人是自己,不是余安染。毕竟,她对上次这傻丫头自杀的事,心有余悸到现在。
——她的情况比较复杂,测试结果看诈病量表指数很小,病情属实。除了重度抑郁症和双向情感障碍,她还有轻度Jing神分裂,这个要重视,任其发展的话后果很严重。建议不要让她单独一个人呆着,需要配合药物治疗…
心理医生的话还回荡在耳畔,严茗悦想起傻丫头知道了自己患有多种Jing神类疾病时,还满脸坦然说一定积极配合治疗的样子,心里一阵绞痛。
她不知道余安染过去的二十三年里,都经历了什么,只道上天何其不公,要一条年轻生活的生命去承受那些无穷无尽的Jing神痛苦,每天都活在自我折磨中。而知晓真相后的她更是悔恨不已,当初她对余安染的侵犯,是无形中加重了傻丫头的病情。
曾经严茗悦自以为是地认为,余安染不过是缺爱,少些自信,她可以治好她的。而如今看来,她们都像是命运手中的玩具球,仿佛随时都会被丢弃,滚向无边无际的深渊。
回家的路上余安染一直在说,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好好配合治疗,她也由衷地感到松了口气,却是没发现那伪装开心的面具下,深藏着的绝望。
只是出去买个东西的功夫,她不慎留傻丫头一个人在家,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当她回来时,屋子里一片狼藉,诊断书和病历被撕得粉碎,药也洒了一地,余安染挥舞着菜刀在客厅里扭来扭去,往自己身上比划,嘴里嘟囔些胡言乱语。
她举着菜刀不许她靠近,她却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她,然后在一阵疯癫般的喊叫中,手臂被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或许是太爱她,余安染选择了独自消化这份绝望和灰败,不想再让她为自己担心,只有假装着积极乐观,暗暗承受内心撕扯般的痛楚,直到再也承受不住。
孤寂是发泄的窗口,扔下刀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尽力了。
努力过,尽力了,却还是被吞噬。
躲在严茗悦怀里瑟缩哭泣,是她这个弱者唯一能表达的感知,她爱她,却一直在折磨她,伤害她。如果有一天与病魔对抗失败,她不会觉得遗憾,至少这辈子遇见过一个爱她的人,一个试图将她从漩涡里拉出来的人,足矣。
“安安,我不能替你承受Jing神上的痛苦,但是我可以做你的发泄对象,以后不开心就尽情的哭闹,但是不能伤害自己,我只有一个请求,你要答应我,好不好?”
“什么…”余安染的身体不断抽搐,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红肿的双眼里映出严茗悦的脸,渐朦胧渐清晰。
“活下去。”
简单的三个字,简单的要求,在常人看来是多么滑稽可笑,而在余安染的世界里,活着,一直都比死要痛苦得多,她只试过一次,就确切地尝到了濒临死亡带来的解脱快意。那么,会不会有第二次,她所期待渴求的。
“好…”
即使很难做到,她也要努力,为了她爱的人。
第72章 你那么在乎我
云端72
良好的睡眠对余安染而言是奢侈品,也许是药物起了些作用,这一晚她没有做噩梦,从入睡到醒来都在大魔王怀里,心情似乎好了些那股挥之不去的沉重感稍有减轻。严茗悦的长袖睡衣把昨晚受伤包扎的胳膊遮了起来,免得让余安染看到又会引起愧疚,为了转移那傻丫头的注意力,她一直在用旅游的话题激起对方的兴趣。
虽然这样的生活有点累,但心里却是很高兴。
这次来递交辞职申请办手续,她陪着余安染来的,已经不想在乎公司里那些流言蜚语,就算被人议论,又如何。她的勇气无形中也给了余安染自信,两人在大庭广众下手牵着手,仿佛在坐实流言,或是宣告什么,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比起上次有关领导的磨叽,这次过程出奇的顺利,轻易放了余安染走,偌大的航空公司其实并不缺空乘,每年都源源不断招进新人,走了一批又一批,总有后来者前仆后继地填补上。
路过培训中心,看到几个班的见习乘务正在训练,余安染停下了脚步,偷偷地看着她们,眼眶微shi。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也是她们当中的一员呢。
如果没有遇见严茗悦,她也许会一直做着这份工作,直到老得飞不动,可是对那个女人爱得越深,她就有越多的顾虑,变得身不由己。
“安安。”身后一双手将她圈进怀里,把那还来不及落下的眼泪轻轻擦去,“这一年里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