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袭安捡起滑在地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又咬紧嘴唇,半晌才松动了,道:“没什么。”她并不去看她,只是垂着眼睛注视地毯上大朵大朵艳丽的牡丹。
“莫妮卡说……我……”她结结巴巴的,不再是平时的淡然与尖锐,反倒如做错了事的孩子,急切间又找不到足以令人信服的借口。
袭安嗓子里哽咽一声,拿毛巾盖在脸上,声音从细细密密的棉布里筛出来:“我说了的,没什么。”
“你……”
清瑞听着袭安仿佛很低的笑了一声,等扯开毛巾时,袭安脸上果然是带了笑的,她道:“支支吾吾的,哪里像你了?”眉毛挑动一下,接着道:“季先生,是很久没在这里过夜了吧?”
清瑞的脸更红了,袭安的话说的轻佻,却立即冲淡了之前两人间奇怪的氛围,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清瑞心里明白的很,却并不领情,道:“不相干。”
袭安心跳漏了半拍,认真去看清瑞的神情,好像很是艰难的,仿佛那话哽在嗓子里,就是吐不出来一样。
袭安站起来,自嘲的笑一声,道:“你不说,我来说罢。”
清瑞很淡的看她一眼,又避开。
“她说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大抵晓得我是喜欢女人的了吧?”她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笑的妩媚而妖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特别是对你,清瑞,我从没想过要隐瞒你。”
“为什么……”清瑞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问袭安为什么要喜欢女人还是为什么不隐瞒自己,虽然已经从莫妮卡那里知道了,但袭安这样坦白的话还是让她窒息的一顿,随即又不以为然的点头:“我是晓得的。”
“那么……”袭安逼近她:“你刚才——”
清瑞已经恢复过来,闻言坦然的打断她,道:“那不算什么。”
袭安也是点点头:“那确实是不算什么的。”她斜挑着眼梢不怀好意的看着清瑞:“只是二太太,你和虞子晟之间,算什么呢?”
“你!”清瑞的闲散立刻被打破了,她竟然不懂得如何去掩饰自己的情绪,脸色一白再白,僵持着,倔强的瞪视袭安。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废脑子说这些东西。”袭安不在意的摆手:“我回房了,二太太早些休息吧。”说完扭着腰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季先生——十有八九今晚是不来这边了,你可以睡个好觉。”
清瑞手指捏的死紧,冷冷看着袭安关上门。
袭安在门外失落的揉揉眼睛,那笑再也维持不下去,只觉得脸上的神经瘫痪了一样,迫不及待的僵硬起来。
袭安躺在床上,眼前一会是莫妮卡狷然的脸,一会是清瑞冷淡的神色,交错了缠的她脑子疼的慌。
她捶了捶胸,闷的喘不过气来。又下床开了窗子吹冷风,心里的火渐渐熄了,那脑子更加沉重起来。她迷迷糊糊倒在床上,心里清楚自己是要伤风了。
她们的关系瞬间倒退,甚至连初识时也不如了。袭安病着,胃口便也差的很,吃着也只是吐,人又瘦了许多。清瑞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倒是杨艺媛,时时的来瞅几眼,等这个年真正开始了,他们都忙着应酬,袭安这里越加清净,简直的连点人气都没有了。
正月初二,清瑞去看姨母,宁儿也说过的,要跟着姆妈去看外婆。袭安头重脚轻的喝了几口牛nai,又趴在洗手台上呕了半天。
她拿冷水扑了扑脸,觉得清醒很多,心里惦念起袭平来。这是第一个流离失所的年,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她看着外面Yin霾的天,又是要下雪的前兆。天色越来越暗,宋妈上来问她晚上要吃什么,她摇头,宋妈也识相的,送了清粥小菜上来,只哄她多少吃一些。
外面隔的很远,仿佛有炮仗的声音。她想自己小时候,跟平平也是一起玩闹的,甚至有一次炸破了平平的新衣裳,他蹬着脚哭了很久。后来在英国……后来……
她直接的跳过,鼻子又不透气,她重重叹口气,拿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她睡的模糊,却也知道有人进了房间。本以为是宋妈拿药来给自己吃,只没注意,但等那人在床沿坐下,一点一点摩挲起自己脸的时候她才发觉不对,强撑着睁开眼,季泽宇取下了眼镜,眼下那一粒泪痣离她越来越近了。
【30】
袭安拿手背搭在额头上,不经意侧过脑袋。她出了一身冷汗,季泽宇的指头伸到她的脖子,蚂蚁一样的触觉,上上下下的探索,惊起她一臂的疙瘩。她没有什么力气,觉得自己移出了很长一段距离,实际却只是微微动了动。季泽宇的手指慢慢往下,勾起了领口的衣料,朝两边分开。
袭安按住他的手,振作了Jing神道:“季先生,我一直病着,也没能给你好好拜年。”她细声细气的,脸上是病态的chao红,看在他眼里异样妖娆。
他不说话,只是激烈的吮上了她的唇,掀开厚重的绒被,欺身压上去。
“唔……”袭安不停摇着头,软绵绵的身体聚不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