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时冷场,只听到骨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四人心里都各有千秋。
中秋……袭安没敢想下去,只是转了想头道:“宁儿前些天还想去学堂,季先生怎么说?”
“不去,一来太小,二来找个信得过的人来家里教更妥贴。”
袭安赞同的点头,六姨太扫了眼袭安,道:“宁儿近来长的快,几天不见就觉得大一圈儿。”
“可不是?”杨艺媛说到自己的儿子便满脸洋溢的温暖:“昨晚上睡前还说以后要讨新娘子,就要安姐姐这样的,笑的则宇肚子疼了老半天。”
“呀!”袭安拿手背贴了贴脸:“这叫什么话呀,亏你也拿出来说。”
“真心话呀。”杨艺媛笑哈哈的伸指去戳袭安的脑门:“我说你个小Jing怪,早些嫁出去才是,我给你备多多的嫁妆。”
“可不是过不下去了?”袭安一摊手:“整天赶我走!”
史太太也笑出来,杨艺媛干脆揽住了袭安的肩,道:“可不敢!我跟则宇合计了,宁儿还得你来教的。”
“你说真的?”
“哪能这样消遣你?”
袭安喜笑颜开:“好呐。”
【25】
第二天上午袭安跟清瑞一道去街上。租界里面还算安定的,只听闻外面军阀正斗的你死我活,一天一个说法。
她们沿着宽阔的马路慢慢的走,袭安在西伯利亚皮草行门前停下来。清瑞往里瞧了瞧,问道:“现在买会不会早了点?这天毕竟还暖,样式怕也不时新。”
袭安朝她笑了下,却朝街对面努嘴。清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是一个钟表行,店里亮堂堂的,外面也挂了时髦的相片。
“我们进去瞧瞧。”袭安率先走了进去,清瑞只得也跟着进去,两人看一圈,袭安拿不定主意,指了几样征询清瑞意见。
“你觉得哪样好?这款就不错,只钻太多了,闪的人眼睛受不了。”
清瑞认真的一个个看过去,老板在一旁变着法子鼓动人心,清瑞禁不住抬眼,朝袭安暗笑几声。袭安也正看着她,见她朝自己笑,也弯了下眼角:“选好了?”
“……”
“怎么?”袭安凑过来,指了一个小巧的,道:“这个好不好?链子也Jing巧,钻也不扎眼。”
“你觉着好便是了,管我做什么?”
“送你的呀。”
“送我?”清瑞惊诧,又随即道:“哪怕是送也别送这样呀,哪有人送这个的?”
“我们清瑞还有千秋万代的日子过呢,我只怕自己还没嫁人就被你给活活饿死了。”说着吃吃笑起来。
清瑞立刻恍悟她是在取笑自己。昨天里她是说过的,袭安回晚了就没有饭吃,她回来的本是不晚的,只是清瑞昨天晚饭吃的格外早了些,见她没回来,干脆让宋妈把饭都倒了。袭安还是央着宋妈又煮了碗面才打发了肚子。
清瑞推了袭安一把,刺猬一样竖着满身的刺,正要拿话去堵袭安,就见袭安目光长久定在了同一个地方。她自然的也看过去,只一眼就顿住了。
她们正对着钟表店门站着,而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列荷枪实弹的外国兵,个个高大Jing壮,面无表情的站着。而他们前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带着满头微卷的短发,眯着眼睛双手抱胸的上下打量她们。
莫妮卡。
她回来了。袭安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再看到她。阳光下的她仿佛更白了些,却莫名的让她胆寒。
——她竟然会害怕她。
清瑞也认出了她,她是在袭安的住处见过她的。她看到过她与她之间难以为人所见的过分亲密,只觉得心里怪异,怪异的很。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却完全无法让她接受。
她们没有再说话,钟表店的老板早缩着脖子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袭安下意识去找清瑞的手,紧紧拉住了,却被清瑞挣开。她茫然的去看她,清瑞矛盾的皱着眉,想了想,重又伸手拉住了她。她们十指相扣,莫妮卡冷冷站在门外,目光在她们交缠的手指上逡巡,许久,移到袭安脸上,嘴角化开一线弧度,嘲讽的眼神肆无忌惮烙在她身上。
袭安头皮发麻,但犹撑着一口气,清瑞的手虽被她捏的生疼,却面色自若,淡淡注意着那两个人之间的暗流。
正当她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莫妮卡竟然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身后的车里,扬长而去。
袭安在她走之后很久,依然直挺挺站在原处,回不过神来一样。然后整个人都软下来,清瑞好不容易才架起她,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匆匆回了季公馆。
一夜之后,袭安又跟没事人一样,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依然Jing神抖擞的跟清瑞斗嘴。清瑞淡笑一声,昨天的事一挥而过,只是在袭安走后,把一个小小的物件装进了瘿木首饰匣的最底层。
袭安真像模像样的做起了宁儿的家庭教师,宁儿来后进也频繁了。清瑞是喜欢的,更甚于她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