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盛满了怜悯。
“旧的秩序即将灭亡,新的秩序诞生,这是一条血腥的路,那些死去的人有自己的归宿。”元络淡淡的应道,她所说亦是我的所想,我接过了话语,又说道,“修仙者与魔修本就是对立的,他们之间的战争是千万年都无法更改的宿命,有争斗就是有死亡,他们中任何一方都不能少,不然这世界就是不完整的。这场争斗不是开始,亦不会是终结。千年之前魔修者代表着恶,而现在,很难说。”
“神祇不该拯救天下苍生,终结一切战争么?”石玉璧勾了勾唇,面上又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不。”元络摇摇头,“神祇对天下苍生的痛苦与幸福都感同身受,但不会插手世间的事情,除非一切超脱了命运的轨迹。”元络说的不错,这千万年来神祇沉睡,整个世界都是由天道与所谓的仙帝维持着,可是在黄帝起争位之心时候,天道的力量便已经衰竭了,它没有能力再维持着世间的平衡。
“我们走吧。”元络叹息了一声,她脸上那道剑气留下的血痕还没有消散。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一阵尖锐的痛意传来,我能够抹去她面颊上的伤痕,却无法抹去那些记忆,那些镂刻在元神深处的记忆。千万年来,已经不知道她为我受了多少次的伤,她为我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她此时的云淡风轻底下,是一片怅然与焦灼,我与她本是一体,随着神性的觉醒,对她的一切,我都能够感同身受。
“去哪儿?”石玉璧呆了一呆,问道。这厮醒来的时候记挂着萧问情,现在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没有应答,只是望着她挑了挑眉。无心无情石玉璧,这是真的么?我没有去窥探石玉璧的心思,我不知她的心中到底装着空桑还是那个女鬼。这厮问完了这句话就立马回过神来,只不过她的笑容还是有些恍惚,她说道:“对了,萧问情还在元绎的手中,我们去宴清都!”才走了几步,她又回头道:“决明呢?她在哪儿?太庙中是她将我带出来了的,可我最后落在了凌剑山一众人的手中,恐怕她也在这儿。”
我点点头,玉尘子不会说谎,他说决明就在凌剑山中闭关修炼。我们去宴清都不好带着她,将她留在凌剑山,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凌剑山落到了江湘他们的手中,能保决明安然无恙,就算修仙者赢了,玉尘子也不会让人对她下手。虽说玉尘子偶尔昏昧摇摆不定,但他比起其他宗门的一干人,好上太多了。“我想玉尘子最后不会让我失望,而决明她更不会让我失望。”
帝王之都,Yin风瑟瑟,行走在路上的百姓像是活死人,面如枯槁,双目无神。只是凡人之躯的皇帝云俊早已经驾崩了,宗室子弟中没有一个人敢来继承这皇位。那些垂老的凡俗大臣,早已经被元绎驱逐尽,这朝堂早已经不是凡俗人的朝堂,世间的灾害没有人会去管顾了,这元绎的眼中,只有修仙界。
元绎在帝国皇宫中,守宫的侍卫都被替换成了修仙宗门的弟子。皇宫上头浓郁的灵气不见了,反而被一股沉重腐朽的气息所取代。在太庙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元绎身上有几股力量交叉着,只不过他最本源的力量,是魔息。元绎他没有躯壳,或者说他所寄生的躯体已经承受不住他的力量而灰飞烟灭了。魔界中的三位魔祖,至今未见天魔,很有可能就是元绎。天魔占据了帝国圣君的身躯,借着他身上的灵气与皇宫中的灵气掩盖住自己的一部分力量,那膨胀的野心和他苦心孤诣的谋划,便有了解释。皇宫中曲曲折折的道路,元络熟悉,就连石玉璧那厮也是极为熟悉,她正扯着元络在回味当初她们在宴清都相逢的场景呢,忽地一道人影闪了过去。
“琅嬛阁的人。”石玉璧顿了顿,低低地说了一声,这厮的思绪总算从回忆中荡开了。只不过琅嬛阁的人怎么会到这宴清都来?难道秦铮彻底地投靠了元绎?这也是一件极有可能的事情,琅嬛阁坐落在白玉京,而白玉京已经落到了江潇他们的手中,任秦铮有天大的本事,凭借着自己也别妄图夺回白玉京。
“白玉京还在江潇他们手中么?”元络低声问道。
“是。”我点点头,轻笑一声道,“紫华真人被困在了幻魔的幻境中,等他破开幻境的时候,整个修仙界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顾不得白玉京,匆匆忙忙回到了天衍宗去。这紫胤真人,不就是他派出来的么?我想啊,他们现在恐怕还在讨论如何对付我呢。紫华真人他虽是天衍宗的掌门,可到底是常年闭关不问世事,哪里知道那么多的谋划?他的修为确实高,可是等着他拯救修仙界,简直是痴心妄想。”
“先别管秦铮或者紫华真人了,我感受到了萧问情的气息!”石玉璧那厮扯了我一把,不满地说道。她已经率先离开了我们所在的一角,顺着感知的方位潜去,我与元络赶紧跟上了她的脚步。这宫廷里的草草木木百年未有什么大变动,这越往前走越是萧瑟的地方,亦有些眼熟,不就是当初我尾随着空桑到的地方么?“冷宫,这原本是空桑的住处。可是太庙中,空桑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她的气息?”我嘟囔了一句,又蓦地想起来,石玉璧说她感知到的是那女鬼的气息。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元络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