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的,逝者已逝,我们不能一直沉淀在悲哀伤痛之中,咱们还有彼此,还有孩子,总的继续过下去,总的为活着的亲人着想啊。”柳言兮眼中带着泪花,轻轻的抹去陈季云脸庞的泪水。
陈季云靠在妻子怀里安静的闭着眼,良久,止了哭,坐了起来。
“灵堂,布置好了吗?咱们去见,娘,最后一面吧。”
柳言兮闻言擦干眼泪,起身拿过丧服,走到陈季云面前体贴细心的为其穿戴。
灵堂上白灯笼高挂两边,陈母的牌位摆在灵堂正中央的位置。陈季云面色发白的一步一步踏进母亲的灵堂,瞧见堂中大大的棺材,不由的紧紧握起拳头,以往她总是逃避,不相信娘有一天会离开她,而今,她避无所避,她的娘还是去了。
“娘!”陈季云抚着棺材低头瞧着此刻无比安静的娘亲,“孩儿送你来了。”
陈季云挥去泪痕,一点一点百般不舍的将棺材盖上,良久唤道:“晞儿,取笔墨纸砚。”
“是,岳父。”于晞闻言放开妻子的手火速将笔墨纸砚取来。
陈季云瞧着母亲的牌位挽起了袖子,执笔写道:“难忘淑德,永记慈恩,春晖未报,秋雨添愁。”
“将此联挂在灵堂。”陈季云说罢将笔放下。
“茹儿,给你爹倒杯茶来。”柳言兮扶着陈季云坐下,生怕陈季云过于悲伤损了身子。
“娘,这里有我们,你扶爹回房休息一下吧。”陈茹端着茶走近劝道。
“我没事。”陈季云抿了口茶道,她的身子她知道,根本没有事,“茹儿,去瞧瞧你大嫂那,长寿汤什么都备妥没有。”
“这些孩子们都会仔细办来,你莫再Cao心,送葬当天不如让时儿来吧。”柳言兮瞧着丈夫发白的脸越发的担心起来。
陈季云闻言摇了摇头道:“不,送娘,我一定的去,谁劝都没有用,我只是伤心至此,身子健朗的很。”
这日,天气异常的好,没有风吹日晒,也没有大雨滂沱。
陈季云穿麻戴孝率众跪下,将瓦盆举过头顶泣道:“娘,一路走好。”随按俗例将瓦盆用力摔碎,接过母亲牌位迈开步伐,走在最前面,此次送葬,依陈母生前嘱咐,简便勿奢。
直至陈母入土为安,瞧着人往棺材上填土,陈季云无神的双眸才眨了起来。墓碑立上,下葬礼成,陈季云慢慢的跪了下去。
“娘!”陈季云轻轻喊着,除了喊娘却再无他言。
“季云,回吧,天快黑了。”柳言兮瞧着太阳落山不由的拉了拉陈季云的衣袖。
陈季云闻言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因着跪久了站起来略显吃力,随即见她从怀中取出刻刀,来到墓碑后一下一下的刻着。
“病疾无情夺母命,悲风难诉儿女情。莫报春晖伤寸草,空余血泪泣萱花。滋竹当风空有影,晚萱经雨不留香。”
“兮儿,带孩子们回吧,娘初来此处,我陪陪她。”陈季云抚着墓碑道。
柳言兮闻言让陈时带走一家回府,自己则留下来陪在相公身旁。
“我陪你,相公!”柳言兮手抚着相公的肩膀轻声道。
陈季云闻言转头瞧去,这一声相公让她想起以前许多往事,罢了罢了,自己这一生也算完美啦,这天lun之乐,夫妻情重,儿孙满堂,人生至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娘、子。”陈季云轻轻拥着结发妻子,幸而在这个世上她还有娘子,否则她不知道该怎样度过今后的日子。
天黑了,陈母坟旁的守夜小屋内,一对夫妻相拥在一起。
☆、番外六
入秋了,一阵阵秋风吹来,荡过树枝,飘过树干,叶未落,秋意浓。
梧桐树下,一对白发老人相拥坐在摇椅上,膝盖处搭着薄薄的毯子,暖洋洋的在院中眯着眼。
“季云!”老妇人缓缓睁开双眸轻轻唤着。
“恩?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你丈夫,你不能直呼我姓名,得叫相公,人老了怎么记性这么差。”陈季云说着将毯子往妻子身上拉了拉道。
柳言兮闻言转头瞧着陈季云,不似以往那般回答道:“你我都这个岁数了,叫相公,多难为情,我不叫。”
“这有什么,左右我是你相公,这里又没别人,叫吧,我想听。”陈季云握着妻子的手慢腾腾的说着。
柳言兮闻言往陈季云怀里靠了靠,笑道:“我都叫了半辈子了,怎地还没听够,相公!”
“我还想再听一辈子呢,娘子,我的好娘子。”陈季云凑近柳言兮耳畔轻声说着。
话音一落,柳言兮愣了,手颤微微的抚着陈季云的手背,良久道:“好久没你听你这般无赖的语调了,乍一听我还以为咱们是年轻的时候呢!”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年轻,我还记得你年轻的模样,美目盼兮间惹的我失了神,当初心扑通扑通跳的感觉仿佛就发生在昨儿个一样。”陈季云说着说着神色有些恍惚,以往的画面刷刷的浮现在眼前,“近来啊,总是能梦见咱们以前的时光,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