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没好全,快回府去吧,你我终须一别,不必远送了。”陈季云说罢拉开袍子上了马车,陈安扬起马鞭,马车缓缓驶离茅屋。
陈季云想了想,拉开车窗朝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喊道:“朋友天一端,友于甚相欢。珍重千金字,重逢一解颜!!!”
何寄文闻言鼻头刷的酸了起来,可仍倔犟的不肯落下一滴眼泪,含笑朝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招手作别。
马车驶离渭平,一路奔向扬河。陈季云怀揣着银票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随即伸出手指头轻轻抹去,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啊!
“陈安,快一点,争取日落之前到扬河。”陈季云掀开车帘道。
“是,少爷。”陈安说罢马鞭便挥了起来,一路上顾不得停歇,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扬河柳府这几日静悄悄的,下人辞退多半,只留下几位心腹。
近黄昏之时,柳府上下燃起了灯笼。
“兮儿啊,季云她还有几天赶过来啊?”柳母不安的询问着。
柳言兮闻言瞧着这几日颇为憔悴的娘亲心中极为不好受,那日将十八万两全都交给那带头之人,换来三天延迟期,陈季云再不来,怕得是这百年老宅就要不保了。
“娘,再等等吧,相公她一定会尽快赶过来,我信她。”柳言兮自从回到娘家,已经重复无数次了,她日日倚窗往外瞧,只盼着陈季云早早赶来。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早知你这么败家,当初我何苦生你啊。”门外传来柳老爷的斥骂声。
屋内的母女闻声急忙忙出了房门。
“老爷,如今你打死他又有什么用啊,他可是咱唯一的儿子啊。”柳母痛心疾首的挡在儿子面前。
“哟,这是动起手来了?”门外闯进十来个人,各各都是商人打扮,“柳老爷,你现在把他打死了,我找谁要银子去,这是最后的期限了,二十万两筹好了吗?”
“贾老板,我女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且再宽限些时日。”柳老爷上前板着脸道。
“柳老爷,上次因为那十八万两,我已经多给你们三天时间了,柳少爷要是还不了,那这老宅就当抵押好了。”贾老板说罢便饶有兴趣的瞧着房子。
“你休想!!!”柳老爷气的背过身,腰板挺的直直的。
“怎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柳老爷若是不合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贾老板说罢便向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
“你们要做什么?”刘卿宝得了信,带着衙役急急忙忙踏进柳府,“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私闯民宅,来人啊,给本官押上公堂,本官要亲自审问。”
“大人,误会,误会,我是进柳府要银子的。”贾老板见状一时有些懵。
“要银子好好用,动家伙做什么?”刘卿宝怒视着贾老板,“你是外地商人,可能不知道,这柳府的姑爷可是朝廷命官,今日你若将她岳家逼上绝路,她岂会善罢甘休?你呀,好好想想,该不该动手?”
贾老板闻言心中暗暗吃惊,当初只道是碰上个生意场上的白痴,没想到竟然和官家连着姻呢!
“少爷,门是开的,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陈安站在柳府门前皱眉道,这样进去小偷怎么办?
陈季云见状心中暗暗吃惊,推开门提着袍子便往里跑了起来。
柳言兮正六神无主之时,瞥见自家相公跑了进去,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整个不安的心瞬间落回原地。
“相公。”柳言兮避开人群提着裙摆快步走到陈季云身前,想投进相公怀里好好寻个安慰,可一想后面的人不由的生生止住。
“娘子。”陈季云怎会不了解自家妻子的心思,牵着柳言兮的手捏了捏眨着眼睛道:“等我一会。”陈季云说罢走上前问道:“敢问谁是来要债的?”
“我,是,是我。”贾老板见到当官的不自觉的矮了几分。
“拿上银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日后不得再踏进柳府一步。”陈季云说罢将银票甩给贾老板,随即凑上前低声道:“欺诈得来的银子不会长久,你给我记住了,这笔银子你压根留不住,我不向你讨,别人也会向你讨。”
贾老板一听从地上捡起银票擦着汗匆匆离去,他比谁都清楚,当官的不好惹,尤其是天高皇帝远,整死个人跟捏死个蚂蚁一样容易。
“哎呀,季云啊,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然这百年老宅可就保不住了。”柳母说着便轻轻的擦眼泪,这几天过的提心吊胆的。
“岳母,别哭了,没事了。”陈季云安慰几句转身瞧着刘卿宝道:“宝宝啊,你这消息挺灵通的嘛,多谢了。”
“谢什么,还你是赶的巧,我衙门还有事,先走了,晚上来我家聚一聚。”刘卿宝拍了拍陈季云的肩膀便带着衙役出了刘府。
“混账东西,还不谢谢你妹夫。”柳老爷气的将儿子踢得陈季云面前。
“妹夫,我,这次多谢了。”柳家兄长面红耳赤,说罢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陈季云见状好不尴尬,这大舅子竟然当众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