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脸,满足的笑了笑。还是这么容易害羞……记得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她误认为程曦冉是个性格孤僻,很难相处的一个人呢。
看了看时间,江若柔不舍的看着她,其实不舍的又何止她一个呢。
“我走了。”
“嗯,再见。”程曦冉乖巧的说。
快要走出机场的时候,江若柔突然回头,果然……程曦冉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似乎在笑。在那一瞬间,江若柔能清楚的感觉到内心的悸动。那个白衣瘦弱的身影如同天使一般纯洁,若插上翅膀,你是否就会离开这肮脏的人间?
又或许,你就像《赎罪》里的少女一样,来救赎我的……
直到看不见江若柔后,程曦冉收回笑容,站在原地等人,她的哥哥——程继周。之前她们说好的只要程曦冉回国,程继周就去接她。而这个之前,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就算知道父亲生病了,程曦冉还是迟迟不回国。这其中的缘由已经不是一俩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程家或许在别的地方鲜为人知,但在a市就是个人人皆知的国画世家。程家从明代开始就世代作画,人才辈出。据说祖上还留下了一幅价值□□的画作。
从小就沐浴在笔墨之中的程曦冉自然也投身进了画家的行业中。只是,她却选择与程父安排下与之相反的西方油画。为了这个,父女俩不知吵了多少次架,程父脑袋里的老一辈思想根深蒂固,对于西方的人体艺术嗤之以鼻。就像那些封建的父母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女是同性一样。
最终,这件事程曦冉出国为终止。
Libre,她自己取的英文名,在法语中是自由的意思。可是,真的能自由吗?
黑色的本田驶来,从车上走下一个男人。男人大约有一米七八,面容刚毅,但有些憔悴。细看之下与程曦冉有三分像。
“回来了。”程继周淡淡的说,看不出喜怒。“父亲最近心情不好,待会别在忤逆他了。”
“……”程曦冉似乎冷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顾自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沉默了一会,程继周把她的行李放到后备箱中,回到驾驶室中把车开走。两人都没有说话,老实说,两人虽是亲兄妹,但平时交流不多。更何况程曦冉并不喜欢他对父亲言听计从的态度,但也幸好有他,自己才能如此轻松的脱离程家。想到此,程曦冉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突然……
“哥?”程曦冉皱着眉问,“你的手……”从她这个位置看,程继周握着方向旁的左手上小拇指缺失。她记得三年前她走的时候程继周的手指还是完好的。这三年来,的确是发生了太多事了。
“没事,之前不小心被砸到坏死的。”程继周无所谓的看了眼断指,“反正还能拿笔不是?”父亲才不会关心这点“小伤”。想起程父知道后什么都不说的反应,程继周眼里多了份黯然与疯狂。
***
a市女子监狱。
“犯人2461,有家属探望。跟我来吧。”狱警语气冷淡的说,其实相对于其实人,他已经算是好的了,没有一丝看不起。
江若枫听完后,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早已爆跳如雷。自从自己被判刑之后,没有任何人来看过她,现在……可想而知。
她还是幸运的,本该是死刑的她变成了死缓,再从死缓变成了无期徒刑,最后变成了有期徒刑三十年。国家虽设有死刑,但真正判刑的人还是少数的。可是……三十年是个什么概念?她的一生都完了,没有那家公司愿意接收犯有前科的人。就像吸毒一样,碰上了就完了。
那些喊着人人平等的口号始终是废话,难道她们就不想改正吗?可现在却不曾给过这个机会,最终只能有罪恶的轮回中越陷越深。
在狱警的带领下穿过昏暗的长廊,江若柔很顺利的见到了与她相隔不过半米的江若枫。她的长发被剪掉,眼眶下凹,眼底一片青黑。下巴更加尖细,蓝色的斑马条纹布条囚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大。江若柔实在想象不到这几个月,她的小枫是怎么过来的。
透明的玻璃隔开了两人,像两个世界一般,平行着无法触碰。
“小枫……”玻璃隔断下,江若枫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但还是能看出口形的。电话就放在旁边,可江若枫却不肯拿起,她只是一昧的盯着对面的人看。姐,不是说好了,不用管我吗?可是为什么此刻见到你,心里很高兴呢?姐没有忘记我没有嫌弃我已经足够了。
抹了下眼泪,江若柔指着电话示意她拿起来。可她始终不为所动,江若柔急红了眼,更加的眼泪涌了出来,打shi她干燥的嘴唇,眼睛空洞的厉害,举着电话的手也无力垂下。
这样的江若柔是江若枫不曾相过的,印象中,姐姐都是温婉可人的,何时会这样脆弱无措。偏过脸不忍再看,闭眼的瞬间透明的泪水悄无声息的划落。
其实何止你一个人痛苦呢?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狱警带走了江若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来探监去一句话都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