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腾一个空房间出来,待过些时日就送她去北峰那里和其他女弟子住,一直赖在这里也不行。
浮玉山的下半夜一如既往的静谧,连风声都传不进屋里,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都没说话,最终还是沐青先睡过去,而躺在里侧的白姝在她沉沉睡去后翻过身来,不多时变回本体,朝她怀中拱,用爪子扒拉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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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日子依然那样,沐青每日都会出去,白姝就待在隐月楼里。
不过时间长了,诸多前来隐月楼的人都撞见过白姝,起先大家都没怎么上心,以为她只是在这里做杂役的弟子,孰料过了大半个月见人还在,看起来也不像是做杂役的,一来二去,就有人在暗地里探查她的身份。
长宁长老门下就一个弟子,多的这个是谁?
今年春季是凤灵宗三年一度广招门徒的时间,那些个从各地选拔。出来的有修道天赋的入门弟子,有一部分已陆陆续续被送到浮玉山北峰的杂院安置,待三月底这些人就会正式拜入师门,当然,这其中只有少数有潜力的能拜入四位长老门下,少部分被凤灵宗其他主事要去,剩下的一大批则会资质派到各分堂,有门而无师,随众弟子一起上课修道。
四位长老中,沐青是收徒最少的,另外三个门下弟子少说也有十数个,仅她只有一根陆傅言独苗。她名望高实力强,既有第一宗师的名号又是宗里的长老,按理说应该多收些徒弟悉心教导才是,怎么也该给修真界培养几个英才,然而这位脾性怪,独来独往惯了,除了陆傅言,坚决不再收徒,任凭旁人怎么劝都没用。
其实收下陆傅言亦非这人所愿,只因当初沐青还未投入凤灵宗前,曾受过陆傅言他爹陆展鹤不少恩情,反正说来又是一番渊源。陆傅言拜入凤灵宗那年,陆老头硬是腆着老脸来浮玉山,死赖在隐月楼不肯离去,就差与十二岁的陆傅言一块儿跪在门口求师了。
后来还是太真看不下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说歹说,沐青才不情不愿地收下这位奇才。
前些年有不长眼的入门弟子以为能打动这块冰坨子,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拜师,可无论是送礼还是卖惨,或者数月如一日地坚持,从没谁成功过。曾经有位资质上乘的弟子壮志满怀,认为自己定能感化沐青,于是大雪天里跪在隐月楼门口求师,坚持心诚所致金石为开,孰料跪到晕死过去,双腿都差点冻废了,沐青还是不为所动,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久而久之,沐宗师冷若冰霜、只收一徒的事迹就广为流传了,灰头土脸碰壁的弟子越多,敢去隐月楼的人就越少,三年前的大选更是没一个会去自讨苦吃。
入门弟子大选的主持是轮换着来的,这一次恰巧轮到沐青,于是有人猜测白姝是新入门的弟子,想拜入沐青门下。
当然,起先只是猜测,但传着传着就以假成真了,不到一天时间,整个凤灵宗的人都知晓有位入门弟子不信邪,死不回头非要去隐月楼吃瘪。
当事的两位并不知情,亦没人敢当着沐青的面说这个,是以谣言满天飞她俩都不清楚。
这日晴光潋滟万里无云,天色大好,闲暇下来的阿良没事干,一下子想起许久不见的白姝,他前阵子比较忙,整天都随着江林跑来跑去,没时间去隐月楼,现在有空就过去看看。
带着一篮子吃食去的,主要去探望小狐狸。
这小子年纪不大,心却顶顶好,上回被挠了一爪子都不生气,全然不计较。
沐青去正殿找太真了,今日不在隐月楼。
里面空荡荡,进去转半圈都看不到人影,清净孤寂,除了花草就是树木,阿良转悠了会儿也没见到兔子和白狐的踪影,挠挠头自言自语:“莫不是出去了,不在这里?”
想来应该是,小狐狸成天上窜下跳的,哪会老实待着,指不定到哪个山头野去了。
思忖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可能,这趟应该是扑了个空。
“那晚一点再来。”他暗自嘀咕,转身就走。
然而一回头就瞧见不知何时跳出来的兔子,半月有余未见,兔子是愈发圆润,都快肥成一团了,毛长rou多挤得眼睛都瞧不见在哪儿,它温吞地吃着草,懒洋洋地吃一口嚼几下。
阿良愣了愣,疑惑它从哪儿跳出的,又见它猛地僵住,肥硕的屁股墩扭了扭,飞快将脸贴在草中埋着,似在害怕躲避。
而这时,一抹高挑昳丽的身形出现,恰恰挡住去路。
来人是女子,他入门后从未见过的,对方生得美艳妖冶,细眉红唇,不论容貌还是身段都比玉华长老还要妩媚几分,且无半点低俗,阿良年纪太小,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她长得好看,像画本里走出来的美人。
望着这个比自己快高出一个头的沉默女子,阿良气势立马短了一截,这小子还没到对女人产生旖。旎心思的年龄,除了觉得对方长得太美,倒没别的想法。
他听过拜师谣言,猜想白姝可能就是要那个入门弟子,出于友好就向主动打个招呼,谁知刚笑了一下,女子就不悦地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