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感恩戴德地离开。
沐青将站在肩头的白姝拎下来,放在供桌上,淡漠看了眼快咽气的陈少爷,问江林:“如何了?”
“没辙,”江林无奈说,“白折腾一晚上。”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沐青面色不改,走过去又给陈少爷渡了些灵力,摸出一张符贴对方额头上,这是驱Yin续命用的,时效不长,但能拖上两个时辰。
江林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把打听到的传闻告诉她,其实也不是甚大事,就是有关陈府内为何要设这么多风水局。
据说陈少爷这几年身子骨不太好,时常生病,陈夫人找了一位大师算命,大师说这是流年不利,运道受损,改风水局可破,初初那时就在陈少爷房间里设了一个聚阳驱Yin的局,可不知是大师道行不够还是怎么地,风水局建成后作用甚微,陈夫人就找来大师又设了一个,如此反复数回,几乎整个陈府都布满风水局了,陈少爷的身体才逐渐好转。
不过到底是病愈还是风水局起了作用,谁都不清楚,反正陈夫人对大师深信不疑,而之后的两三年里,陈少爷没再病过一回,不仅陈夫人更加信服那位大师,连陈老爷他们都全信服了。
江林骂道:“一个风水局就够呛了,设这么多,真是往死里讲究,还大师,江湖骗子还差不多。”
寻常人家也就修房子时看看风水,他们倒好,真拿这玩意儿设来当护身符,风水局本就容易冲撞,稍有偏差就会活局成死局,得亏那个大师是半吊子,弄出来的都是些假把式的小局,没什么大作用,否则一旦产生冲撞就麻烦了,还不得把这一家子阳气都吸干。
沐青轻抿唇,犹疑片刻,探了探陈少爷的鼻息。
“快不行了。”
江林没说话,早就知晓这些。
供桌上的白姝大黑眼珠滴溜转转,觉得好奇,就跃到陈少爷身上站着,低头瞅了许久,莫名感到不舒服,便又嫌弃地跳开。
妖兽天生敏感,潜意识里就不愿靠近不正常的事物。
沐青注意到她的行径,留心看了下。
江林没太在意,望着陈少爷迟疑半晌,叹道:“长宁,放柳秋娘出来问问罢,真快没气了。”
沐青恰巧有此意,点点头,将柳秋娘放出来。
被困一夜的柳秋娘受伤太重,一出现便口吐污血,祠堂内聚阳,她经受不住,虚弱得连魂体都快维持不住,rou身的腐烂味亦愈发难闻。
瞧见面白如纸的陈少爷,柳秋娘怔神一瞬,随即Yin恻恻的脸上弥漫出一种深沉的哀伤,不过很快又掩饰住,姣好的面容浮现出两分讥诮,漫不经心地问:“仙长召秋娘出来,如此大的阵势,这是要做什么?”
第16章 盘问
眼下救人要紧,江林不愿废话耽搁时间,开门见山道:“陈祁之的魂呢,你藏哪儿了?”
陈祁之,陈少爷的大名。
江林大刀阔斧惯了,不管柳秋娘和陈家到底有何恩怨,只管听任宗主的嘱咐救人,说这话的时候,她出手牵制住对方,既是威胁,也顺便维系住那快要消失的魂体。
柳秋娘毫无惧色,也不领情,只凄凉笑笑,柔声回道:“仙长何必再逼问妾身,陈少爷又不是妾身害的,妾身哪知他的魂在何处。”
江林可不听这些绕圈子的话,直接拆穿:“不是你害的,那其余十七人怎么回事,你勾他们的生魂做甚?与陈祁之无关么?”
柳秋娘不语,抬手擦擦嘴角的血,她受伤太重,魂体总是控制不住都要从rou身中脱离,又被生生压下,是江林在帮她。
“有关无关,还追究这些做什么,妾身为祸一方,仙长收了便是。”她抬头看过去,美目半合,有气无力地支撑起身子,顿了顿,又说,“无需多言了,反正妾身已死,总不能再死一回。”
半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更不奢望下地狱投胎,感情是早就做好了魂飞魄散的准备。
求死求到这份上,还是头一次见到,总归就是铁了心,也不知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沐青用余光瞧了下柳秋娘,又垂目看着气息快绝的陈祁之,思忖须臾,伸手摸了摸陈祁之的颈脉。
她在做这些时,柳秋娘不由自主偏头看来,灵动的眸子里暗含着怆然,以及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悔恨,或是不甘,总之挺复杂。沐青捕捉到了这些,淡漠地收回手,不冷不热地问:“你魂体为何受损?”
柳秋娘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旋即哂道:“妾身实力低微,承了二位仙长几招,自然受损严重。”
低身将在扒拉自己衣袍的白姝一手抄起来,沐青径自说道:“人死后魂魄会先后离体,你早就死了,三魂七魄却还留在rou身之中,想必是用了什么法子强行将魂魄留下,所以才会这样。”
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白姝只管在沐青怀里趴着,懒洋洋将狐狸尾巴搭在这人手臂上,惯会享受地眯起眼睛。
沐青放任这孽障造次,继续说:“身死魂不散,无非就是违背天命逆改乾坤,难也不难,本君早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