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奴聪明。
“是,煜儿曾在布庄与盈盈认识。”景煜实话实说,他知道这种事情瞒不过自家娘亲,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看来煜儿前阵子在布庄办事,倒也没闲着。你今年已有十六了,之前也有不少说媒人介绍了几家姑娘给你,若没什么大事,你今年便把婚事定了吧。”闻锦姝此话一出,除了玉婆,时芊盈和景煜都是身子一僵,时芊盈知道,自己作为奴,此刻不该有任何反应,她只是把头压低,紧紧揪着手里的手帕,沉默不语。景煜注意到她的反应,开心之余,却又觉得麻烦来了。
“娘亲,煜儿还小,不想谈及婚假之事。更何况,煜儿不想听媒妁之言,想找自己喜欢的女子。”景煜大着胆子反驳,视线却一直落在时芊盈身上。今日的时芊盈穿了主宅的衣裙,比之前在景氏布庄看到得更漂亮,少年的心思魂牵梦萦在她身上,根本顾不得想其他事情。
“哦?煜儿这般说,可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若已经有了,娘亲自然不会棒打鸳鸯。”闻锦姝说罢,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悄无声息的时芊盈,再把眸子落在景煜身上。见傻儿子眼里冒光,直勾勾的盯着时芊盈,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心里话说出口之际,一个声音忽然插进来,打断了少年的话。
“夫人,奴忘了问你,今日中午你想喝什么酒?奴想提前为你备好。”时芊盈这么一问,让本来的话题生生停下,闻锦姝却不打算怪罪她插话之罪,她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时芊盈,显然是其中之一。
“竹叶酒吧,也有好一阵子不曾喝了。煜儿,成婚一事暂且搁置,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番。”
“好,娘亲,儿子知道了。”景煜说完,又看了眼时芊盈,便转身走了。在她走后,时芊盈这才松了口气。她见闻锦姝并无异样,想必是没有发现反常,她急忙去备了闻锦姝的酒,在对方小酌之际,便一个人留在院外发呆。
对于景煜,时芊盈并不是非他不可,小时候经历的许多事让时芊盈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她深知身份地位还有金钱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和景煜相识是意外,但她不否认,是自己故意将意外扩大,逐渐变成了对自己有利的形式。
景煜是闻锦姝唯一的儿子,这以后景家的家业亦是会由他继承,时芊盈想要往上走,摆脱奴籍,走到她想要的高处。景煜是自己的第一个机会,但并不是绝对的。时芊盈有些纠结的想着,她不知自己现在该不该继续和景煜发展下去,主宅耳目众多,她很怕闻锦姝会发现自己与景煜的事。
景煜是闻锦姝的儿子,但不论是智慧还是谋略,都远不如她娘亲。想到这点,时芊盈不免惆怅起来,她觉得闻锦姝真是一个麻烦的存在,这个女人不仅是个变态,却又那么聪明,那么机敏,自己怎么斗过她啊…
时芊盈有些烦恼,忍不住拿出自己前阵子刚秀好的手帕和锦囊,它们都是以藏蓝色为主,款式亦是适合男子用的,这是时芊盈特别为景煜准备的,却一直没有送出去的机会。时芊盈想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闻锦姝已经从院中出来,正站在那看她。
“想什么这么出神?”闻锦姝看到时芊盈双眸发直,忍不住叫了叫这小胡奴,眼看着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后猛地起身,随后把什么东西揣入怀中,闻锦姝没有看清,只看到一抹藏蓝色的布料,也没多想。
“夫人恕罪,奴只是有些困了,你的酒喝完了?”
“恩,下午还有事情,不宜贪杯。”
闻锦姝说完,便兀自去了书房,而时芊盈则是趁着这时候去和玉婆学规矩。她来了两日,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除了睡觉和伺候闻锦姝的时间,便是听玉婆“念经”,玉婆说的最多的就是闻锦姝的喜好,每一次都要说上好几遍,时芊盈晓得,她是真的对闻锦姝忠诚,都快到了愚忠的地步。
时芊盈和玉婆学到下午,因着晚上还要为景煜接风洗尘,玉婆没时间多留,早早得结束。像这种家宴,作为下等小奴的时芊盈是没法子出席的,自然也不需要她在闻锦姝身边伺候。她闲着无聊,便走到景家的小湖边,望着湖里的水发呆。
这时候,一个脚步声缓缓靠近,时芊盈回头,发现居然是景煜走过来。时芊盈心里有些窃喜,她的确是故意选了这处地方,这里是大厅的后门,很少会有人从这里路过,但若是景煜想回房,却是走这条小路更近,时芊盈赌对了,心中自然开心。
“少爷?你怎么在这?”时芊盈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轻声问。男子喝了酒,身上带了很重的酒气,闻着并不好闻,全然不像闻锦姝那般,就算喝了酒,身上亦是淡香浓郁。时芊盈忍住不适,靠近景煜。
“盈盈?我…我刚巧和娘亲吃了饭要回房,没想到在这碰到你,盈盈,你怎么会来主宅呢?”景煜看着时芊盈,视线有些迷离,他觉得今晚的盈盈好看极了,那双蔚蓝的眸子看向自己时充满了欢喜,他觉得盈盈也是喜欢自己的。
“是夫人身边缺一个贴身侍女,便把我遣过来了。少爷,我…我为你绣了香囊和手帕,还以为没机会给你,今晚还真是碰巧。”时芊盈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