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十二城盟吧?要不她干嘛下来迎接迟否。这位迟城主的声望可不比青飞疏低。”
扶槐轻描淡写道:“少胡说八道。”月听筠不是想,她是已经投靠十二城盟了。这一番作态,不过想试探试探你们几家罢了。
千帆堂堂主连忙闭口,躬身请她上楼。
扶槐心中,这场群雄宴不过是场热闹,否则她也不会带李昭雪来。
她捏着杯子,瞧了一眼李昭雪:“味道是差了些,不过可别饿肚子。”
李昭雪摇摇头,默默吃了一口菜。
不论是十二城盟还是景家,这次都给足了扶槐面子。她的食案位列左侧第一张,尤在武城少城主之前。这个位置极为扎眼,以至于李昭雪有些坐立不安。
那些目光如有实质的扫过,让她浑身紧绷。她僵硬的咀嚼,拘谨的咽下。微微侧头,轻声对扶槐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她孩子气的话让扶槐忍俊不禁,她压着笑意,反问道:“是么?”
李昭雪神情显出一丝雀跃,干净明亮的眼底是与有荣焉的欢喜,她压低声音道:“建邺城的迟城主只坐到第五位,刚刚那位月门主竟在第二列。嗯,我没有瞧见景公子。”
她并不认识其他江湖豪杰,方才觉得两人极为气派。此刻见她们竟在扶槐之后,又惊讶又不解。
李昭雪顿了顿,往上座看去,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前面,就是东君。”
扶槐听她言下之意,竟然知道东君青飞疏。心中有些吃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说道:“我前面不是东君,是十二城盟盟主。”
李昭雪恍然大悟:“原来东君现在是盟主。”
扶槐不想理她,又吃了一杯酒。
上座右侧的万尊主缓缓起身:“今日可算武林盛事,老夫敬大家一杯。”
“敬万尊主!”
“自长安会盟起,二十年来,天下日渐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各家蓁蓁向嵘,盛世将至,大家共饮一杯!”万尊主笑得如同一尊弥勒佛,眯眼抬起酒杯。他今日突然出现广陵城,各家都甚是吃惊。
“太平好啊,老夫常对小辈说,太平啊,你们要珍惜,收敛性子。可说句实在的,老夫是个江湖人。人老了江湖不老,江湖不老,江湖人就不会老。我就常怀念年轻之时,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江湖人没那么心眼,没那么多规矩,前辈晚辈攀亲论故的。强者为尊,弱者谦卑,这就是江湖的道理。要不然大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为什么?你比别人多吃三分苦,就比别人多享七分福!”
扶槐跟着众人举杯,敬了万尊主一杯。侧头见李昭雪咕噜一口气喝完,诧异笑道:“平日怎不见你这般豪爽。”
李昭雪被酒气呛得满脸透红,小声道:“这位万尊主说的真好,嗯,是最后一句讲得好。前面不对的,弱rou强食是天道而非人道,君子以人道立天地间。”
扶槐被她逗笑,心道:万老头子不过是给景家设套,一头老狐狸怎么会没心眼,他的心眼多得心都没了。这老东西惯来爱摆架子,这次亲至打破走火入魔的流言。莫非传闻有假?除了天书秘卷,什么能让他兴师动众而来。
难道他是景家的盟友?
扶槐凤眼微敛,望向上座。
万尊主双目Jing光内敛,样子如寻常乡下地主一般,可无人敢轻视。他端着酒杯笑盈盈的站着,满堂豪雄皆仰首。
“今日景家主设宴,老夫偏在这唠唠叨叨,想来讨人厌了。唉,我是真开心,今日不但见着从前的兄弟,还有小辈们。个个少年俊杰!江湖后浪推前浪啊,我三十岁才会一套拳法,东君如今已经是十二城盟盟主。你们再看看,君家小丫头今年才多大,这气派,比她老子也不差啊!”
扶槐勾唇一笑:来了。
君瀚府的底子,江湖上谁不知道。要不是有个迟岳,逆臣册上就是他家排第一。君烈为何不亲自来?大家心底多少都明白。
扶槐见对面席间一人站起,似寒枪伫立,端凝如山。
群侠皆暗暗心想:江湖人道君家姐弟,天禄石渠,今日一见,果实盛名之下无虚士。我家怎不曾生出如此后辈。
只听她不卑不亢,从容说道:“万尊主盛赞,晚辈愧不敢当。家父常言,前浪虽堕,曾有铺天之势。老凤声哑,不改岐山之音。纵有一日登高凌绝,亦是因立于山岳之上。”
“好!”
扶槐见迟否出声,琢磨起十二城盟的态度。
建邺城主在江湖上声望极高,在十二城盟中仅次于盟主青飞疏。众人见她起身,纷纷揣测起来。
迟否抬起手中酒杯,对着众人一礼,仰头一口饮下。她一言未发,却叫厅中轰然一震,群雄纷纷举杯。
李昭雪几杯酒入腹中,如一团小火燃起。烧得脸上发烫,心里滚热。她大着胆子望向四周——武林豪杰云集于此,仿佛一个江湖在眼前。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江湖人。不分老少不论男女,他们都是这般意气风发。眼里透着亮光,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