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听筠听惯了赞词,又知这诸宜宫宫主荤素不忌,更是不往心里去。她礼貌的欠身一礼,回赞道:“见宫主,方知风流之姿,恐洛阳牡丹自惭而失色。”
舒博性子温吞腼腆,只因长得一张好皮囊,得了扶槐另眼相待,方在家里得势。此刻纵心中有赞词,嘴里也说不出来,只暗暗想:扶槐宫主与月门主,两人都是风流人物,却又各不相同。
两人说了几句客道话,便话锋一转落到实处。
“味醇香浓,入口甘甜,回味有韵。这龙香小团,果然名品。”月听筠搁下茶盏,开门见山问道,“扶槐宫主此番相邀,想来必有要事?”
扶槐不答反问:“听闻月门主是开善堂的,常年捉襟见肘?”
舒博听她如此无礼,燥得脸皮发烫。月听筠是扶槐让他请来的,可费力九牛二虎之力。虽一向知道扶槐宫主脾气大,可哪料到对客人也这般肆意无忌。
月听筠见舒博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只淡淡一笑:“扶槐宫主说的极是,听筠家贫,被褥之间找不着铜钱。”
舒博闻着月听筠反讽,顿时寒气上涌,僵坐着不知所措。
扶槐轻哼一声,笑道:“人道贫贱不能移,月门主有此心,果然不亏风流郎君们赞誉。嗯,爱财有道,倒不知乞丐算不算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荆钗门收容孤女,常得富豪家眷捐赠。扶槐此言,便是讥讽月听筠如乞丐一般,伸手要钱。
月听筠惯来机敏多智,又伶牙俐。薄唇一动,淡然道:“我一个弱女子,岂敢自诩什么君子。不过是爱惜身上这二两羽毛,不愿在泥潭里打滚。”
舒博在一旁坐立不安,生怕扶槐和月听筠一言不和打起来。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样,笑盈盈的唇枪舌剑。他越发心颤,跳海的心都有了。
好在扶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试探一番,见月听筠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端庄女侠,倒是觉得不那么讨厌。
月听筠惯来七窍玲珑心干,听她突然说起凌泰城,便将之前唇枪舌剑忘到一边,正色道:“扶槐宫主说的不错,东南诸城人杰地灵,各家叼在嘴里,谁也不会松口。只有凌泰城,炎门如今外强中干...舒公子,是不是?”
“啊?”舒博不懂,两人刚刚还恶言相对,现在怎么又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扶槐捏起一块糕点,懒洋洋的说:“别问他,他是海麒麟的角,装点门面用的。”
月听筠见舒博憨憨一笑,目光流转,轻声感慨道:“海麒麟的角,才能让扶槐宫主拿来装点门面。”
扶槐知她在圆场子,明面附和自己,暗地又给舒博脸上贴金。扶槐瞧不上月听筠原因,就是她能为了一点虚名作践自己。荆钗门那一门孤弱能广陵城站稳脚,还不都是月听筠折了腰杆曲意逢迎换来的。
扶槐凤眼流光,眼角带着些似是而非的笑意,瞧着月听筠暧昧道:“我就喜欢长得好的傻瓜。”
舒博捧着茶杯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听着两人说话。他性子温吞腼腆却也不傻,遇事想想便能明白。知道神仙打架,凡人也管不了,到不如看个热闹。
舒家要借凌泰城东山再起,荆钗门要借凌泰城扩大势力。两家本是利益相冲,可现在凌泰城还在炎门手中,倒让两边可以坐下洽谈一二。
“长安盟约在前,扶槐宫主的手段只怕不妥。”
“不妥?怕是月门主不好向十二城盟交代吧?青飞疏温尔俊美,月门主若是动心,我倒是可以做媒。”
“多谢宫主好意。十二城同气连枝,结盟对外。不过各家的事情,各家自己管,青门主素来不管别家私事。”
扶槐玩味点点头,将指尖的鱼酥送入口中。月听筠的意思很明白,此事她已经和青飞疏通过气。纵然十二城盟中有人非议,也自有青飞疏帮衬。相对的,谋取炎门的手段要干净些。
青飞疏显然已经觉察到十二城盟的劣势,相对于铁板一块的万亩田,十二城盟就是一盘散沙。他要做得就是去旧迎新,将十二城拧成一团。
扶槐舔了舔指尖,突然抬眸问道:“机关城搬去建邺城,也是青飞疏搭桥牵线?”
机关城位列十二城盟之一,原本建城于琉岛。据说因水升地裂,岛不能居,便陆续迁回内陆。近十年来,机关城半数工坊建在建邺城郊。
扶槐见月听筠笑而不语,亦跟着勾起唇角:“青飞疏倒是深谋远虑的很。听说景家要回来了,十二城盟打算如何?”
月听筠心中一凛,这正是她此行的原因。若不是传来消息,说景家与诸宜宫有联系,她可不愿跑这趟。荆钗门中尽是女子,本就多惹口舌。若是再和诸宜宫这样的地方牵扯不清,那真要坏了名声。
扶槐这只红皮狐狸,惹了她可要沾一身sao。
“能如何。景家的名帖不要钱似的,江湖上有点名头都收到请帖。虽约在广陵城,却又不是我们十二城盟能说了算的。”
月听筠推得一干二净,扶槐却是眉梢一挑,哂笑道:“就算广陵城是几家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