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多时辰,洗漱回房。
她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见萧清浅睡容恬静,脸上不由露出笑意,小心掀起棉被一角,慢慢挪进去。
幽香隐隐,秦孤桐落枕便入梦乡。却不知身侧的萧清浅,正受散功之痛。她紧咬下唇,腥甜的血ye一点点渗出,发出若有若无的香味。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滴的声音由远及近,由缓变快。
秦孤桐迷迷糊糊的,难道水囊漏了?
蓦地一惊,睁开双眼。
她侧耳聆听——屋外随风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起先清晰可辨,而后原来越急,连成一片,好似下起瓢泼大雨,随风势飘荡入耳。
秦孤桐抬手将碎发勾到耳后,心中暗道:临睡之前,明明见朔风凛冽,雪花飘飞。怎么到夜里,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她心中诧异不解,只当这太和山天气难测,古怪异常。她轻轻挪动身体,惊觉萧清浅身子滚烫。定睛望去,只见她眉头紧锁,睡的极不安稳。
难道是晚间吹了寒风?
秦孤桐心中自责万分,赶紧小心翼翼起身。山中无药,但冰雪甚多,可以冷敷降温。她披了一件外衣,取出手帕,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吱呀”一声推开。
顿时一股寒风咆哮,自门缝空隙呼啸而入。秦孤桐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抬头望去,只见天边残月如钩,光芒微黄,隐隐发红,而月中有若隐若现的黑色Yin霾。
秦孤桐盯着那月亮,眉头不由自主皱起来。她不过眨眼一下,月边几团乌云逞威,顷刻间将残月遮掩,月色尽失,只余下几颗寒星,疏落洒在天际,一闪一闪,仿佛下一刻即将熄灭。
“滴答、滴答、滴答......”
雨滴声越来越急促,秦孤桐心中腾起一股凉意。她将木门拉开些许,探头往外看去。
白雪皑皑,在这漆黑的夜色中透出些许微亮。目所能及之处,不见任何物景,周围殿宇的暗影沉寂不语。
秦孤桐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目光扫视,周围寂静无恙,并不见雨滴落下。可耳边水滴声不断,难不成化雪了?她只得安慰自己,山中多怪事,见怪不怪。
轻呼一口气,口中热气升腾,化作一团白雾。
她上手一拉,正要将门打开。
“吱呀。”
秦孤桐浑身一僵,手扶着门边一动不动。
“吱呀、吱呀、吱呀.....”
声音越来越近。
秦孤桐双目一敛,悄然退后两步,抓起桌上的横刀,挡住门口。她凝神定睛望去,顿时浑身直冒寒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只见远处一团黑影,似人非人,踽踽而来。
围猎
秦孤桐面沉如水, 死死盯着那黑影,手中横刀蓄势待发。
“呼”长风呼啸, 乌云四散, 月华顷刻间流泻,铺满天地间。
只见那黑影原来是山魈, 似乎受伤颇重,团缩身体,蹒跚艰辛的慢慢走来。
秦孤桐顿时心疼不已, 快步出门相迎。
平日里山魈见着秦孤桐, 都是手舞足蹈,口中呜呜叫唤,对她又怕又喜欢。此刻也不吱声, 连身形都萎缩了一半。
秦孤桐吸吸鼻子, 只觉有浓重的血腥味, 不由眉头皱成一团, 又不能懊恨翠微子, 只得埋怨道:“你怎么和他硬拼, 翠微子前辈也是,下手没个轻重。”
说话间, 伸手去扶山魈。
山魈不吱声,僵硬的抬起胳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黯淡无光, 仿佛两个黑洞。眼皮上各缝着两道暗线, 拉着眼皮不落下。
“咦?”秦孤桐诧异。
山魈浑身披毛, 胸口有一处光秃,是被秦孤桐用刀削去的,它平日十分在意,见人瞧去就用手挡着。秦孤桐和小野人有时故意逗它,它便爬上树,半天不理人。
月出映雪,光线极佳。秦孤桐见山魈胸前那处光秃皮肤上,隐隐有个浅色印记。
她架着山魈,顺势低头去看。
青白的皮肤上,一道浅粉的印记。仿佛是...一滩血迹?
的确好似血迹渗透进去,擦拭之后,依旧有浅浅的痕迹!
秦孤桐寒毛倒立,左手扶着山魈腰间,只觉松软冰凉一片。而架在她肩上的那条毛茸茸的手臂,同样冰凉毫无生气!
她心中还在诧异,身体已然反应,一晃就要退开。
山魈那只爪子,原本绵软无力的垂着,此刻却如同铁钳一般,死死钳住她的肩膀。尖锐的指甲瞬间穿透布料,刺入肌rou。
鲜血溢出,刺骨之痛。秦孤桐反而心气一沉,左掌猛击山魈腰间。横刀一抛,跃在空中,右手抽刀甩鞘。寒光一闪,斩像山魈脖颈之间。
——哗!
刀刃如切豆腐,毫无涩滞之感。挥刀一斩,山魈头颅飞入空中。
秦孤桐倏然醒悟过来,心中猛然抽搐。不过一瞬,痛苦之情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