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九咬咬牙,固执着没让眼泪掉下,抬眸凝望弥勒忍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心底。
最后,什么也没说,道了句保重。
又一人
香九的脑子很乱, 近日发生了太多的事, 她想理一理, 但线索断断续续, 中间缺失的太多,连不成一条完整的线。
她走的很快, 喘着粗气, 目光四面闪烁,好似担心下一刻会有人冲出来,割断她的脖子。
巍峨的宫门就在眼前,她手足无措的进了门, 松下紧绷的神经。
左右是红色的高墙, 甬道幽深而长, 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她从没有如此无助过, 紫禁城不是她的家, 但她的家却抛弃了她,要至她于死地。
为什么?
香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她从小不得父亲喜爱, 父亲只喜爱阿姐,可阿姐却喜爱她。
呵护她,庇佑她。
对她来说, 阿姐是像父亲也像母亲一样的人, 有男人的果敢刚毅, 也有女人的柔软温暖。
离开北原的这段时日,她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她。
而她竟然要杀她。
香九浑浊的眼眸渐渐变得清明,她的阿姐不会这般待她, 定是遇上了难事,遇到了迫不得已的事。
迫不得已到要用追杀令,来拖延时间。
想到这,她倏尔捏起拳头,神情一阵白一青,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断雀。
断雀是断英之女,断英是父亲拜把子的兄弟,父亲过世后,他一直不服阿姐占着城主之位,总是横加干涉。
一副屁事多的死样子。
所谓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断雀得他真传,整日嚣张跋扈,有一回以切磋武艺为名,竟将刀架在了她阿姐的脖子上。
香九讨厌她,整日蹲在角落画圈圈诅咒她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许是诚心感天动地,断雀如今三十而立还孤身一人,脾气越来越暴躁,行事作风也越来越乖张。
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眼下还摇身一变,成皇贵太妃。
去你个香蕉棒棒锤。
香九灵光一闪,像是摸到河底石头般有了底。
她估摸着断雀潜入紫禁城,跟她的目标是一至的——寻找密旨。
至于原因……很可能断英想拉拢隆亲王,以便更有力的图谋城主之位。
另外还有个额外任务,顺便把她咔嚓掉。
理清这些关系后,慌慌的小心脏,不再那么慌了,唯一担心的,是她阿姐的安危。
路两旁时不时有奴才路过,见她神色忽喜忽忧,都以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她冷冷抬头,不爽道:“你瞅啥!再瞅丑老子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她撸起袖管,昂首挺胸,一派狐假虎威。
那些奴才自知惹不起这位爬龙床的大太监,纷纷点头哈腰,作怂狗比样。
香九本就心情不好,朝着他们的背影嗤了一声,拐上另一条道。
这条道在慈宁花园附近,因慈宁花园年久失修的缘故,一直不受待见,人影稀少。
香九要去寿康宫找断雀算账,情急之下,抄了这条近道。
秋日凉风瑟瑟。
风裹挟着枯叶,在石板路上旋了一个圈,散在香九脚边。
香九正在气头上,一脚将它们踢开。
枯叶猛烈的摩擦了下地面,嚓的一声,全碎了。
又是一阵凉风吹来,这回都吹进了香九的脖子。
她本能的缩起双肩,双臂互相摩擦着,等待体温的回暖。
身后,一把凛冽的剑,刺透凉薄的空气,速度快如闪电。
香九旋转跳跃不停歇,堪堪躲过,剑身从她耳畔掠过。
只差一丝丝的距离,便要割上。
“老妖婆,你可真是贼心不死!”
断雀啐她一口,骂道:“小兔崽子,老娘早看你不顺眼了。”
“巧了,我看你也不顺眼,你瞅瞅你面相,一看就是生孩子没□□儿的主。”
断雀面部肌rou抽了抽,变得狰狞可怖:“我看你就没□□儿。”
话音刚敲地,又刺出一剑、两剑、三剑……每一次都被香九有惊无险的躲过。
却在第四剑时打了个剑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挑断了香九的腰带,藏在里头的纵横珠飞了出来,飞向半空。
眼见着要落地时,断雀的手凭空一抓,尽数抓在手里。
香九懊恼的跺跺脚,叫嚣道:“我就不信你敢扔。”
岂非青天白日,无法无天。
断雀得意的上前,腰一扭一扭的:“我有什么不敢,我是皇贵太妃。我倒想看你没了纵横珠,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香九憋屈,暗道这下跑也没地方跑了,纵横珠Jing致小巧,只要执珠之人腕力够有劲,想扔多远就能扔多远,逃跑之人根本避无可避。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