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一抬便道:“殿下这柜子里究竟藏了什么宝贝。”
厉青凝沉默地往里走去,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坐在鼓凳上后,抬手便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未动用灵气焐热茶水,她端起茶盏便浅抿了一口。
一口冷茶下腹,盼着自己能冷静些许,莫要乱了阵脚。
谁知,心绪却乱得不复原样了。
鲜钰坐起身,弯腰将柜里的那一角碎布拈了出来,说道:“没想到殿下竟将这破布带回来了,莫不是想缝回去?”
厉青凝坐得腰直背挺的,又咽下了一口淡茶,才道:“不是。”
“若不是想缝回去,那殿下将东西放床边做什么。”鲜钰确实是在逼问。
厉青凝额角一跳,这两日未能将意欲压至心底也就罢了,就连藏起的物事也被这人挖了出来。
她为何会将那角布料放在柜里,还不是一时兴起,为何一时兴起,还不是被这人给勾的。
舍不得扔,可看见又觉得燥得慌,索性就将其放在了一个离自己近,却又看不见的地方。
她丹唇一动,说道:“你又何必问我。”
鲜钰笑了,“若是殿下不说,我又怎么知道殿下是想做什么。”
厉青凝嗓子发干,“你分明知道的。”
这话说得正中鲜钰下怀,她将手里拈着的那一角碎布扔回了柜里去,又问:“那这帕子呢,殿下又是为何要将这帕子放起来。”
她边说,边拎起帕子的一个角,将其拿了出来。
厉青凝这回真的坐不住了,站起身便朝床榻上的红衣人走去。
鲜钰将帕子往背后一藏,抬起下颌一副不肯就范的模样。
厉青凝觉得这人就是言不由衷,现下是伶牙俐齿得很,就会一个劲地撩拨她,可真给了,又会说这不行那不行。
她蹙眉沉默了许久,索性道:“你真想知道。”
鲜钰还真不信厉青凝会说,她道:“殿下倒是说说。”
厉青凝凤眸微敛,再睁开时微微倾身向前,“你还记得那日,你入了我的魂海么。”
“记得。”鲜钰道。
厉青凝微抿了一下唇,又说:“那你可还记得,那日我对镜做了什么。”
鲜钰错愕了一瞬,她怎会不记得。
那日厉青凝面上无甚表情,可她一时失神,而后竟落荒而逃,转瞬便归了魂。
她垂眸看向了手里的帕子,忽然知道厉青凝用这帕子来擦了什么了。
果然,这柜子里所装的,都不是些正经玩意。
鲜钰将帕子丢回了柜子里去,可她不想认怂。
看厉青凝神情依旧冷淡,她沉默了半晌,忽提起唇角就笑了。她模样本就稠丽,这一笑更显明艳了。
她道:“殿下近来确实……”
“确实什么。”厉青凝淡淡道。
“确实太孟浪了些,应当抄书以静心才是。”鲜钰缓缓道。
厉青凝低身合上了柜门,在关上的那一瞬,竟看见了柜里多了一杆笔。
那笔,是她用来逗弄鲜钰的。
抄书?
日后怕是连提笔都会乱心,哪还抄得了书呢。
鲜钰站起身往四处望了一眼,悠悠道:“殿下的笔墨在何处,我替殿下研墨。”
厉青凝忍着未动手,心头的欲念如狂风一般,风吹得愈猛,火便烧得愈裂。
她着实不想抄书,也不想看鲜钰给她研墨。
若真要研墨,不如让鲜钰当那砚台,她且来做那墨锭。
越想心绪越乱,乱得快要收不住了。
厉青凝转身便走到桌边,端起那盏未喝喝完的茶便要往外去。
“殿下去哪。”鲜钰问。
“静心。”厉青凝冷声道。
可惜厉青凝即便是到院子里坐着也静不了心,因为鲜钰要陪她静心。
两人一齐坐在院子里眼瞪眼的,只是厉青凝冷着脸,而鲜钰噙着笑。
不久,到城西宅子去接“人”的芳心终于回来了,只是回来时她面色不大好,上半身僵得厉害,似只有两条腿能动了。
她进来就看见厉青凝和那红衣美人正坐在左边,两人都未说话,像在暗暗较量一般。
她怀里的兔子两腿一蹬就往地上跳,踹得她胃都要抽起来了。
白涂几下就蹿到了那石桌上,乍一看与普通的兔子并无差别,可偏偏他说话了。
那声音并不是从嘴里传出来的,而是从腹里发出的。
他道:“老朽来了。”
芳心两眼一黑,险些倒了下去。
厉青凝这才回头朝身后看去,蹙眉问道:“东西呢。”
芳心定了定神,这才将装了泥土的锦缎帛袋拿了出来。
她双手发颤,连带着掌心里躺着的帛袋也抖个不停。
厉青凝伸手去拿,转而交给了鲜钰。
鲜钰将帛袋打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