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被定住了一般。
却不是被定住,而是被身旁那人的灵气给震住了。
这红衣美人的修为不是他能比的,他浑身颤抖着,竟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脚底寒意忽生,不过多时,后背和额前已满是冷汗。
到了此时,小童才愕然发觉,这红衣人不是常人能招惹的,可惜为时已晚,他已连动都动不得了。
鲜钰径自掀起了那灵罗锦布,只见那卦珠已滚至金盘边沿。
她将那卦珠拿了起来,卦珠里似有浪涛在翻涌一番,一阵一阵微薄的寒意正朝她的两指涌去。
“这就是听涛珠。”她轻笑了一声。
将那听涛珠拿至眼前,只见珠中裂纹密布,似是什么古文字。
她双眼微眯,细细看了许久,可珠中的纹路太复杂了些,她竟未全然看懂,只依稀看出了“灾星伏城”四字。
只是不知这“灾星”指的究竟是谁,莫非,国师想借皇帝之手除去宫中隐患了。
她细眉一蹙,陡然间,不似月仙,反倒像是恶鬼自Yin间而来。
“这卦珠如何看。”鲜钰蹙眉问道。
小童未开口,却不是不想说,而是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鲜钰笑了,低着声道:“想来你也不会同我说。”
她将手里的听涛珠往掌心里一攥,沉思了半晌后,忽然扬眉道:“国师想阻她的道,可未问过本座的意思。”
那小童瞪着双眼,已惊慌得连衣裳都被汗打shi了。
他本以为这红衣人要将听涛珠捏碎,怎料,那人却是缓缓朝他靠了过来,用仅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如今本座明说了,谁想绊她的脚,本座便去断谁的路。”
第92章
只有那小童听得见车舆中另一人的声音。
鲜钰笑了一下, 将手里的听涛珠放到了白涂面前, 低声道:“这种卜算之法,你可认得?”
红衣人怀里那兔子侧过了头,朝那听涛珠嗅了过去,那鼻子微微一动, 过会又退开了些许, 一双通红的眼朝那颗莹着黯淡蓝光的珠子瞪着。
过了许久,白涂才道:“似乎有些熟悉。”
那声音苍老又略带沙哑,但确实中气十足的, 并不显得老弱。
顿了一下后, 白涂忽然又道:“灾星伏城, 窥匿于西。”
小童更是惊愕, 未想到这兔子竟还是有神识,生了灵智的。
鲜钰蹙起了细眉,垂头朝怀里那通体洁白的兔子看了下去, 讶然道:“你看得懂。”
此话并不半分怀疑,已说得是十分笃定。
白涂却怔愣住了, 也跟着一块诧异了起来,“我竟看得懂?”
小童说不出话来, 仍被那可怖的灵气给镇着,稍想一动,骨头便嘎吱作响,疼痛非常。
鲜钰薄唇一动,默念起方才白涂说出口的话, 她怎会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国师眼中的灾星不是厉青凝,而是在城西。
要是问城西有哪位想要国师性命的人,那不就只有她了么。
前世她一直未料到厉无垠背后还有人,直至最后也威胁不到国师,如今再世重来,厉无垠兴许已经罹难,而她又得以窥见国师的心思一隅。
鲜钰暗忖,国师兴许是卜算到有人将拦他路,故而不得不出手了。
一时之间,她望向白涂的眸光变得十分复杂,蹙眉问道:“你与国师究竟有何牵连。”
“烦着呢。”白涂闷声道,心底也是万分不解。
鲜钰捏着那寒凉的卦珠,微微眯起眼看了许久,仍是未将其中之意全然看出。
这些裂纹太杂乱无章了,又挨得紧密,她着实不知白涂是怎么看懂的。
“莫非,此等卜算之术,你也会?”她缓缓问道。
白涂一愣,迟疑了片刻才不大肯定地道:“似乎不会。”
鲜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一副气上心头的模样,眼里已满是怒意。她忍着没让火气逸出,而是松开了紧咬的皓齿,说道:“或许你不是不会,而是忘记了。”
白涂恍然大悟,“有些道理。”
那小童说不出话,可已被吓得满脸皆是泪,眼泪全流到微微张着的嘴里去了,却仍是连丁点细微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鲜钰将那听涛珠放回了小童手里捧着的金盘里去,又将那灵罗锦缎盖了回去。
她那素白的手从灵罗锦布上一晃而过,留在上边的气息登时没了。
小童连瞳仁都颤了起来,眸光里尽是难以置信。
鲜钰低笑了一声,侧耳细细听着垂帘外的动静,接着才倾着身,在那小童耳边道:“本座并非要吓你,甚至还会送你到宫门去,你就好好捧着这金盘,拿去呈给皇帝。”
小童动弹不得,既拒绝不出声,也答应不出口。
“今日你在这见了我一事,可莫要向他人提及,否则。”鲜钰眸子里戾光一现,又呢喃一般在小童的耳边道:“便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