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凤咸王来都城时早料到有这一日,定命人将东西都收起来了。”
那统领跪地不起,已准备好再承帝王的怒气。
厉载誉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叠着置在腿上,那黑沉沉的眼眸一抬,“去将奏折捡回来。”
“是。”站在一旁的太监连忙应声,弯腰捡了奏折,又翻开至厉载誉批到的那一页。
他低下头,将奏折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厉载誉的面前,放好后退至原先的位置。
“去了几日,在凤咸城有何发现。”厉载誉冷声问道。
那统领连忙道:“见到几个可疑之人。”
“什么模样,如何可疑。”厉载誉蹙眉问道。
统领道:“凤咸城里常常有南北往来的货商,其中不乏邻国商贩,臣等碰见的那几人身穿妥那国的服饰,但……”
“如何。”厉载誉声音一冷。
那人连忙回答:“那几人身姿高大威猛,不似一般的货商,臣见他们手臂上似有不少旧伤,虎口处旧茧层层,分明是常握兵刃所致。”
“妥那国。”厉载誉低声念起这三字,又道:“可有跟去一探究竟。”
统领低头道:“跟了两日,但那几人两日里皆在采购货物,所采购之物也无甚规律,似是什么都买上了一些。”
“如此说来果真古怪。”厉载誉蹙眉。
“后来那几人似是消失了一般,未见从客栈出来,向店家问及时,店家却道那几人早便退房了。”统领沉声道。
厉载誉面色沉沉,“为何不追查。”
统领却道:“未搜出赃物,不敢耽搁。”
“连随机应变都不会,废物。”厉载誉将面前那奏折又拿了起来,作势要扔出去,手刚抬起,想想又放了下来。
他疲惫地扶住了额头,过了许久才道:“凤咸城里,想必可疑的不止那几人,是朕失算了,只想得到凤咸城里藏了不该藏的东西,一时却想不到,竟藏了不该藏的人。”
“恳请陛下下旨。”跪在地上的统领扬声道。
厉载誉缓缓道出旨意,沉默了片刻后又说:“尽快,这一回不可再慢,接着,就该放虎归山了。”
放虎归山的虎,自然就是天牢里的凤咸王,而要归的山,自然就是凤咸城。
阳宁宫中,厉青凝未等到二皇子遇难的消息,却得知凤咸王已然出狱。
厉青凝抄好了一页经书,垂头吹干了纸上的墨迹,淡淡道:“陛下竟不邀凤咸王入宫?既然什么也查不出,明面上也该赔罪才是。”
芳心站在边上暗暗瞅着厉青凝抄的书,果不其然,又被她发现自家殿下抄错了一句。
她连忙道:“似乎陛下是想将凤咸王接入宫的,但凤咸王不肯。”
“想不到凤咸王还敢耍脾气。”厉青凝将狼毫搁在了桌上,垂眼又看了一遍,这才发觉自己抄错了一句,连忙将那纸折了起来,装作不知道。
“凤咸王回去的路上皆有暗影盯着。”芳心道。
厉青凝微微颔首,“不过,听闻陛下所派之人回来时,在元正殿里待了许久,也不知说了什么。”
芳心摇头,“奴婢不知。”
厉青凝想了想道:“将那位统领大人盯好了,陛下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凤咸王回去的,说不定他已有计谋。”
“是。”芳心应了声,踟躇了片刻,又道:“不过,在那位大人出了元正殿后,天师台竟派来了人。”
厉青凝闻言倏然抬头,朝芳心看了过去,“派了何人。”
芳心道:“又是一位小童,那小童捧着个金盘,盘里也不知放了何物,被一块锦布给盖住了。”
厉青凝自然知道,那金盘上置着的,定是卦珠。
也不知国师为何又命人呈来卦珠,这一回,宫里可无人求他卜卦。
厉青凝沉思了片刻,屈起手指叩了叩桌,蹙眉道:“去元正殿看看。”
片刻后,元正殿的殿门打开,那着一袭玄衣的长公主缓缓步至殿内。
厉青凝低身行礼,却未见厉载誉应声,她抬起头,只见厉载誉捏着一颗卦珠,正在蹙着眉细细打量着。
即便是大殿昏暗,可厉载誉手里捏着的听涛珠依旧流光烁烁。
厉载誉久久才抬头对她道:“你且来看看,这卦珠所示乃是何意。”
厉青凝丹唇一动,“不知这卦珠可是国师呈来的?”
“自然。”厉载誉道。
“那国师可有同皇兄细说?”厉青凝缓步先前,边走边道。
“不曾。”厉载誉话音沉沉,见厉青凝步至身侧,便将手里的卦珠递了过去。
厉青凝将那听涛珠捏起,只见其中裂痕遍布,却看不出究竟。
她蹙起眉,又道:“水来。”
厉载誉朝站在一侧的太监睨去一眼,那太监会意,连忙端来了水。
厉青凝将那听涛珠置于水中,珠子流光黯淡,却将那金盆给照了个半亮,而珠里的裂纹随着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