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琢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朝着卧室走去。
赫胥猗果然背对着门坐在床边,似乎是在望着窗外发呆。
“猗猗。”
尹如琢一时没有向前——她看到窗户玻璃上赫胥猗的脸,然而耳中听到的却是她完全不相符的轻松语调。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因为狷狷要走,所以我想着和你说一声。”
尹如琢的心情无比复杂。这是徐静怡有心设计给赫胥猗看的,按照常理,她只要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可是,她们的关系,需要为这样的情况辩解吗?
更奇怪的难道不是赫胥猗的态度吗?
突然开始接近她,突然提出保持rou·体关系的建议,又突然……像是争风吃醋似的在意起了徐静怡。
为什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赫胥猗还要来撩拨她的心?
“我已经把狷狷送走了。”
“……那就好。”
尹如琢心头生出些微怒火,一边朝着赫胥猗走去,一边问道:“除此以外,你没有别的话要问吗?”
赫胥猗没对她这句话做出反应,只是当尹如琢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突然问道:“你已经回应了茯苓,是吗?”
“我答复了她。”
“她刚才是在亲你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事实确实如此。
“可以这样说。”
尹如琢就站在赫胥猗的身边,只是对方微微偏开的脸让她无法直接看到上面的表情。
但就算看不到,她也猜得到,此刻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
“需要我帮你把行李收拾好吗?”
“你要让我回隔壁吗?”
“或许……你可以直接去茯苓的房间。”
这是气话,因无处发泄的妒忌而口不择言的气话。因看到那一幕,赫胥猗的脑海正又不自觉地想起尹如琢那一夜陪了徐静怡良久,想起再早之前自己去公司找尹如琢,两人也独处了很久。
她开始疯狂地胡思乱想,把曾经因醋意而来的一点点怀疑都无限放大,把明知不可能的可能当作现实。
她知道自己不该表现得如此没有风度,可就是忍不住。
尹如琢或许会生气吧?又或许不会再理会她。事实上,她曾经做的事足以尹如琢用任何手段来报复,她不过是仗着对方的宠爱才能至今过得如鱼得水。
“你就是这样想的吗?”
尹如琢一手拉住赫胥猗的手臂,另一只手端起她的下颌,强迫她转向自己,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
“这就是你什么都不说,转身离开的理由?”
果然,那轻松的语调不过是伪装,赫胥猗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但哭泣的脸仍有一丝倔强,并非单纯让人想要怜惜她,也让人不禁想要欺负她,让人想击碎这个面具,揭开其下的真面目。
尹如琢知道自己的心中一直都有无法平息的火焰,只是她无法分清那是愤怒、不甘抑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去抑制,可又一次次地被赫胥猗的撩拨击破。
她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地忍耐着疼痛,忍耐着渴望,忍耐着强烈的占有欲,可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没有对此有一丝的体谅。
所以或许,如她所愿地把她留在身边,禁锢她,惩罚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放过我了吗?”
她并未因此对赫胥猗的感情产生期待,然而此刻的她无比明白,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独占欲,胜负心,或者只是单纯的习惯,赫胥猗在意着她,依赖着她,并且无法放开她。
真可怜啊。
自己无法挣脱枷锁,赫胥猗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不爱自己,可又没办法再爱别人,所以知晓一切的自己成了她最后也是最好的选择。
而自己呢?
事实上,尹如琢十分明白,自己不止是不再相信赫胥猗,也不会再去相信爱。
所以赫胥猗,也是她唯一能够选择的人。
赫胥猗目中含泪,听着尹如琢的质问,目光最终落在了对方鲜艳的唇瓣上。
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的都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都是徐静怡挑衅的目光。
这明明是属于她的东西。
被逼得退无可退的赫胥猗,突然伸手紧紧搂住了尹如琢的脖子,主动献上了自己的亲吻。
像是在和谁较劲,又像是在洗去他人的印记,她表现得无比热情。
尹如琢终于紧紧抱住她,将她压向床铺。
两人气息纠缠,品尝着这苦涩中的甜蜜,直到喘不过气才分开。
赫胥猗的姿态极其狼狈,然而这种毫无防备的狼狈姿态在尹如琢眼中异常惹人怜爱。
“乖孩子。”
她的热情,她的在意以及她的仓皇失措,莫名满足了尹如琢的虚荣心。她的这点虚荣心曾经从未被满足过,因为过去的赫胥猗不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