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根蜡烛,拿起刻刀开始刻竹雕。
唐枝在她拿起刻刀的那一刻,有些许心安,然而很快又在看见她雕刻的手法、神情时,心里的不安被放大了。
“不对,这感觉不对!”唐枝心里对自己说,“阿药以前认真专注地雕刻时,神态不是这样的!”
唐枝的心里生了疑,便关注起宋玉延来,她发现宋玉延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方式、待人处事,甚至是一些习惯都不曾发生过变化。她不禁感到怀疑,难道是她思虑太重,想太多了?
后来宋玉延终于雕刻出了一件留青臂搁,唐枝看了半天才发现宋玉延到底哪里不对——她雕刻的臂搁没有以前那么充满灵气了。
是因为宋玉延太久没雕刻,所以手法生疏了?对线条的把握不够力度了?
唐枝并不相信。于是她只好再拉着宋玉延去见净觉,虽然上一次见到净觉,她觉得自己跟净觉有些三观不一样了,可是在这事上,她也只能求助于净觉了。
净觉没察觉出唐枝内心的焦虑,毕竟他也是很乐意看见宋玉延的,可是这回他看见宋玉延时,却没能在她的身上看见金光。
他愣了一下,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盯着宋玉延,看得眼睛都酸痛了,才收回视线。他没有问唐枝是怎么一回事,只叹息一声,跟唐枝说:“佛子已成佛,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个凡人的躯壳。”
唐枝:“……”
虽然觉得净觉的说法很忽悠人,不过唐枝却相信了,因为她知道了这真的不是宋玉延。
在这一刻,唐枝的眼睛酸涩了起来,她并不争气地落了泪。
宋玉延看见她哭了,着急地过来,怒瞪净觉:“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哭?”
净觉看着她,虽然知道这已经并非他心中的“佛子”,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道:“阿尼陀佛。”
“这不是净觉师父的错,阿药,我们回去吧!”唐枝拉着宋玉延。
宋玉延也不想跟净觉计较,她一边哄着唐枝,一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枝什么都没说,不过看向宋玉延时的眼神却有些奇怪,她的心底有强烈的求知欲,想知道为什么当初宋大郎会消失,然后变成她的阿药,而为什么阿药又会消失,最终留下这个跟阿药并无二致的宋玉延。
若是她不清楚金光的事情,或许阿药离开了,她也区分不出阿药跟眼前的宋玉延的区别,可以说,眼前的宋玉延伪装阿药,比当初的阿药伪装宋大郎更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在唐枝不知道第几次拒绝了宋玉延的床笫之欢后,宋玉延也发现了不对劲,她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偷偷摸摸地盯着唐枝观察了好几日,排除了她已经变心的可能性,才问她:“娘子,你最近是怎么了?”
唐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不太想做那些事。”
宋玉延“哦”了一声,虽然没信,但是也不勉强。
唐枝虽然想跟宋玉延摊牌,可是又担心会横生枝节,于是她也学宋玉延,先将家中的事情安排好了,才找宋玉延对质。
宋玉延这些日子对唐枝的莫名其妙的态度变化一直都感到不□□稳,而唐枝找她摊牌这一日,她被唐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你不是我的阿药。”唐枝对宋玉延说。
宋玉延懵了一下,道:“我不是你的阿药,那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反正你不是我的阿药。”唐枝说这话时,心里揪痛的很……她的阿药在哪里呢?
“娘子,这一点都不好笑,别闹了。”宋玉延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
“我没闹,虽然你跟阿药一模一样,你很多地方都能表现得跟她一模一样,可是有一个地方,你永远也模仿不了她——你的眼睛,没有她的灵性。”
宋玉延错愕了,随即皱眉,她看向唐枝的眼神仿佛唐枝得了什么病。
唐枝笑了,道:“你看,我的阿药永远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因为她一直都相信我和关心我。”
宋玉延面色一僵,随即略微心慌了起来,她嘀咕道:“完蛋了,要翻车了,我的年终奖没了!!!”
唐枝听宋玉延念过不少这种奇怪的话,所以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她没想到这人模仿宋玉延,居然能连这些奇怪的话都能模仿出来!
她没有开口打扰宋玉延,而后者灰着脸,似乎正在等待什么审判的降临。虽然只有半炷香的时间,可唐枝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宋玉延终于抬头,然后用她十分陌生的腔调道:“哎嘿,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没想到宿主不好搞,连她对象都这么不好搞!”
唐枝:“……”
“宋玉延”仍旧觉得十分无法理解,问唐枝:“你是怎么发现的?”
唐枝也没想到她会坦白得这么快,想了想,说:“感觉,感觉不对。我爱阿药,所以我很在意她。”
“宋玉延”看着她,好会儿才道:“你是个细心的。”
顿了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