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滚烫,倏然间,又不敢直视陛下,索性闭上眼睛。
温热的帕子在自己身上游走,热血沸腾,安阳觉得自己好像被火点着了,还是很热的感觉。
奕清欢不知她小脑袋里胡思乱想,安阳为她抚养,这般的情景并非第一次,再看是很平常的,她擦好,小心地帮她更换衣衫后,然抬眸见安阳闭着眼睛,羞涩的模样,很可爱,昨夜的担忧都被驱散。
她俯身,在安阳紧闭的眼上,亲了亲,也不言语,由着她一人不安。
安阳本就紧张,经她一吻,只觉自己身子酸软,殿中静谧,隐隐间透着旖旎,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换好衣裳,欲说话,腿间伤处蓦地一痛,让她倒吸一口气。
奕清欢离得近,自然听到短暂轻呼,手下动作放轻,伤口经过一夜,未好好处理,有些恶化,入目就是血rou模糊。
她拧了帕子,擦拭伤口边缘,不敢去触碰伤口,安阳似是很疼,肌肤颤栗,她便道:“你是否知道会有刺客,世子说你并不害怕,很勇敢。”
伤处好像更疼了些,安阳疼得分不清陛下何意,抿唇不说话,她未喊疼,却克制不住自己流眼泪。
女帝处理过这些小伤,肌肤损伤,看着严重,休息几日,勿要碰水。待回凌州的时候,年轻人恢复快,便又活蹦乱跳了,她也心疼,不过并未宣之于口,明知有危险,偏要去,就该让她疼一疼的。
安阳不知陛下故意让她疼,躺在榻上,自己抹了抹眼泪,眨眨眼,泪水便又滑了下来,手背濡shi,她便去寻帕子。
宫人在屏风后候着,女帝从未近身伺候过她人,可见上官家小公子在她心中地位,她们很识趣地在原地候着。
上好药,奕清欢扶着她起来,望着她眼里晶莹的泪水,帝王气势微现,目色几无波澜,安阳自是明白她是生气,她抬眸凝视,从未见过陛下生气。
奕清欢生气,并非怒颜,只是眸色未冷,唇角弧度平整,不露笑颜,沉静平淡,安阳忍不住多看几眼,静静地看她,蓦地道:“陛下生气,也很美。”
她的话太过直白,奕清欢未曾反应,屏风外的侍女笑作一团,暗道小公子会哄人,一个个大胆地探首,想去看看陛下是何神情。
安阳眼睛红了,浅浅的依恋,让奕清欢无奈,话语太过真挚,让她红了脸,也无法强撑着冷颜,遇到她卖乖,着实无奈。此处不可久待,吩咐侍女予她传膳,自己先去外间避一避。
她欲走,安阳急忙扯着她的衣角。
奕清欢回身望她,一只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角,眼巴巴地凝视她,委屈道:“我刚刚夸你了,你怎么还走……”
闻言,侍女们笑得更欢。
陛下脸色更红了。
约莫从小到大,无人与她说过类似的话,安阳之前与她很守规矩,并不曾与她嬉笑。眼下,失去了记忆,性子活泼了少许,她顿显无奈,“你要怎样?”
安阳委屈,恐她又离去,朝她伸开双手,惨兮兮道:“那你抱抱我,昨夜我想回去寻你,世子不让。”
声音绵软,如同她常吃的糖糕那般,很甜很甜。奕清欢看着这个小麻烦,不可拂袖而去,不可训她,不可冷眼望她。明明是她犯错,偏偏还需哄她。
奕清欢自己宠溺太过了。
安阳得逞一笑,似个小狐狸,眼睫上挂着泪珠,眸色泛着shi润,在奕清欢坐下后,主动抱着她。
听她喊抱抱,奕清欢的心被针扎过,疼得尖锐,她如同回到过去,小殿下还是那个小殿下,在中宫内,没有那么多的纷争,她不会这般心惊胆战。
她知晓安阳遇刺的瞬间,仿若天塌了,大周疆土稳固、百姓安居、江北希望,她统统都不想管了。那种害怕侵入骨髓,如同顽蚁,侵蚀她的血ye,整夜难眠。
她只想要她的安阳平安。
软香在怀,一点一点填满她心底的空虚,安阳蹭着她的肩膀,低低诉说,那日如何遇伏,密林深处遇狼被救,李穆如何说她说话,贬低她。
奕清欢静静听着,繁杂不安的情绪,被安阳糯糯的声音驱走,眼中涌现浓烈的感情,带着些许痴念。她抬手,轻轻抚上安阳脊背,尽她所能,安慰怀中这个唠叨的小殿下。
她不觉厌烦,安阳诉完,觉得累了,靠在她的怀中,呼吸加明显变得绵长,大抵是累了。她欲将人放下,安阳吸了吸鼻子,才道:“我把你的逆风丢了……”
“无妨,它会回来的。”奕清欢应付她一句,拍了拍的肩,力道轻柔,让人沉醉,安阳心绪平稳,又想起昨夜行宫外的怪事,与陛下说了,便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知晓她睡着了,奕清欢眸色柔和下来,轻轻将人平放在榻上,掖好被角,吩咐侍女好生守着,不可大意,自己先出殿。
这间寝殿是帝王休憩之所,重重侍卫把守,外人轻易进不得,她也放心,招来霍陵,问及行宫之事。霍陵面露笑意,自信道:“都按阿姐的吩咐办了,今晚的宴会是否继续,卫军还在林中找人,若是推迟宴会,只怕会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