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陛下记得。
若有朝一日,她恢复记忆了,记得那份美好,陛下身旁站着别人,许是会恨透自己的选择,伤人伤已,大概是一样的。
安阳的态度软化得已很明显了,奕清欢不知何故,只当她自己想明白了,心中也觉欢喜,她二人如今面上私下都没有母女关系的羁绊,就算安阳的身份被揭露,朝臣反对,她也不惧。
时间不早,安阳欲回去了,她还有事情要做,走了两步又折回,欲言又止,停顿了须臾,触及陛下温柔的眸子,她道:“你当初为何顶着压力将我留在身边?”
如水的眸子澄澈,含着些许忐忑与紧张,似是很期待她的回答,奕清欢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蛋,认真答道:“许是你那时太可爱了。”
这句话很爱听,安阳眸子里浮现愉悦的神色,也不再说话,踏着欢快的步子要出去,团子很合适宜地跑过来,围着她转了一圈,又往殿外跑去,似是给她引路。
说了谎话的奕清欢兀自发笑,其实那时的安阳并不是可爱,反而瘦弱得厉害,与可爱二字差得太远。不过看人的眼神温软,糯糯的声音让人听了便舍不得让她离开。
看到团子,奕清欢算着日子想起一件事,又唤住她道:“我送你团子,你很欢喜,你不应该回礼吗?”
礼尚往来,好似是如此,小殿下站在远处,看着外间欢腾的团子,心沉了沉,咬着下唇道:“你要的东西在行宫,霍青只说行宫,他欲让我自保与你换我性命。”
霍青忠诚,但她不知奕清欢心中的想法。
安阳不大记仇,对于霍青伤她之事也未放在心上,她自醒来后,性子如弥勒佛一般,整日爱笑,不愿读书,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都很厌弃,好似换了一个人。
奕清欢心中一愣,霍青本就在行宫当差,未想到他胆子那般大,直接藏于那里。
霍青本就不是心思单纯之人,能够做到内侍官的人必然有自己的谋略,起先她并未想着收拢文帝身边的人,后自己屡屡陷入困境,再者亦是他自己屡屡示好,她才会将此人纳入自己的阵营。
起初她以为自己是中宫,人人都上赶着巴结,后来才知霍青忠于安阳。
想来这是懿德皇后唯一能为安阳做的,若说厌恶,只怕不尽然,只可说不喜欢,毕竟毁她一生的孩子,到底心中会不舒服。
但她到死恐怕都不知,自己喜欢的人是她的兄长。
“我不喜欢玉玺。”
安阳回头看她,皱紧眉头,霍陵称玉玺为宝贝,自然就是陛下的宝贝,难不成不必比子值钱吗?
“那个不是你的宝贝吗?”
“不是。”奕清欢怒目对她,以前觉得她聪慧,怎地现在反倒不如幼时。
她见安阳想的专注,便也消了气,趋步走近她,外间无人,她便靠近了一些,在她耳边低低道:“你才是我的珍宝,不是死物。”
小殿下闻言耳尖一红,探首看着外间加檐下,好在无人,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欢喜,又觉自己稚气,便学着她的口气冷然道:“陛下休要胡言,我是人,怎可与死物相比。”
说便说,似有不悦,可耳尖却出卖了她,奕清欢愈发喜欢逗弄她,比幼时还要可爱,又道:“你比玉玺会说话,会触怒圣颜,还会与朕说条件,逼朕去喜欢他人,看你自己与安墨白、与苏青纠缠不清。仔细算算比玉玺甚为可贵。”
被她细细数落,安阳又想起授课先生骂她不学无术之事,羞的脸蛋发烫,不过后面的话让她奇怪,蓦地忆起晨间送九皇叔离开后,陛下就面色不悦,后来又问她可喜欢苏青,她怔然道:“陛下是醋了吗?”
奕清欢不答,由着她自己去想,都过了那么久才想起来,这个小殿下又痴傻了。
安阳后知后觉道:“陛下好生奇怪,九皇叔按理是我姑母,别人不知晓就罢了,你应该知道了,我与她不会生情愫,再者苏青,是你让我去弘文学馆的,怎地又来怪我。”
女帝愣了下,安墨白是她姑母不假,可是安墨白往日看她的眼神虽不露骨,可到底含着情愫,她是知道安阳身份的,难不成她也知晓安阳是上官家子嗣?
老中州王安瑞做的事情,安阳可查到,那么作为他的继承人安墨白利用手里的权力亦可会查到的,那么,她就更加不简单了。
脑子里想着其他事,奕清欢蹙了眉梢,言道:“你与她是姑母不假,是我想多了,你要回去吗?我送你到正阳门。”
若是幼时听到这句话,安阳定喜不自胜,只是此时她知晓奕清欢政务多,整个上午都与她在一起,案牍上堆积不少奏疏,她道:“陛下去忙吧,至于回礼,我回去想想,你别催我啊。”
见她没有想多,奕清欢便放心,耳尖不红了,她又捏了捏,软软的,她道:“也可,我让秦执事送你,我等你回话,至于行宫那里我会派人去查的。”
安阳点头,自己带着团子走出去,糖糕丝毫没有眷恋的意思,与奕清欢一同站在廊檐下,望着她们走下台阶。她走了数步,回身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