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安阳抿唇离开屋子,廊下的团子蹲在那里,看着笼子里与自己一样颜色的不明物体,大着胆子上前走一步,爪子伸进笼子里,去抓住一个兔子的腿,狠狠地往外拽。
兔子立即惨叫出声,本就不喜团子的安阳见到这一幕,上前将团子的爪子抓住,直接丢进了池塘里,眯起眼睛看着它在水里扑腾,插腰看着它:“小团子,别以为你可爱,我就不丢你,下次再扰我美梦,我将你毛拔光了丢进锅灶里当柴烧。”
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想将云殿内的那个女人丢下去,淹她,让她喝几口池塘里脏污的水。
待小团子喝够了水,旁边有个侍女于心不忍,下去把它捞上来,安阳瞪了侍女一眼,才转身回屋子。
原以为那样的惩罚之后,小团子会安静下来,可第二日清晨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的床上,真是淹不怕的团子。
她被搅得心烦意乱,看着时辰尚早,睡意全无,看着她被子里的白色的团子,揪着它的耳朵,“你是不是受谁指使来玩弄我的?今晚我把你扔到侯府外面去,命人下人不准放你进来。”
带着它去前厅用早饭,上官衍与侯爷已在等着她了,侯爷看她脚下的那团白色的影子,笑道:“这个东西听说被你丢进池塘里去了,竟还粘着你,真是忠心。”
安阳咬牙,是很忠心,比人都忠心!
侍女给她添置了碗筷,上官衍看着脚下的团子,含笑抬头,“阿年,听说你昨日进宫去见陛下了?”
“对啊,我让她撤下云州封地的旨意,江北那里约莫着会起民愤的。”
上官衍停著,目光多了重狐疑,“还有呢?”
“还有……”安阳迟疑了片刻,这样的问话让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迎着哥哥担忧的目光,咬着唇角,言道:“我似是听到一些朝臣议论我,说我无功无名,不该拥有云州这样的封地。”
文博侯微微摇首,轻叹出声,“陛下太过纵容这些朝臣,仁君恶臣。”
安阳微微一愣,上官衍露出讽刺的笑容,“昨日户部侍郎公仪大人御前劝谏时,话语有失,连降三级,贬谪靖州,随行的两位大人也未落到好处,贬谪降级。”
这些人仗着从龙之功,以股肱之臣自居,结党营私,帝王想整治他们这些文臣其实很容易,风口浪尖上,亦算驳了江北的面子,告诫他们需守本分。
安阳想的不是朝堂上的事,而是授课先生公仪北,昨日早些离开校场原是父亲被贬,她眨眨眼,问道:“我觉得瀛绰应该会求情的。”
父子俩惊诧地看着她,异口同声:“为何?”
安阳喝了口白粥,觉得这二人太过大惊小怪了,自己平静道:“瀛绰不是举荐公仪北为皇夫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安阳叉腰:打架就没输过!
女帝:我给你报仇了,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吧。
安阳:让团子以身相许!
第44章
这一句话, 让文博侯父子俩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是讽刺, 可安阳面上神色太真诚了, 让他二人完全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文博侯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折在了自己女儿手里, 顿时哑口无言。
安阳十岁上朝,周旋于朝臣之间, 杀老中州王, 劣势之下力排众议让奕清欢出征, 调换玉玺,或许她见过的风浪比文博侯要大些。
她与文博侯不一样, 她是赌命之人。
赌徒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
上官衍反应过来, 夹了一小块酸菜放在安阳碗里,轻笑一声,“阿年, 你吃这个定然觉得好吃。”
安阳听话地咬了一口,酸得眉头皱了起来, 眨眨眼睛不明白哪里就好吃了, 上官衍趁势道:“阿年, 你心里应该比这酸菜更酸才是。”
文博侯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轻笑出声,没有随着儿子一同打趣女儿,说起了昨日之事, “瀛绰以前是兵部的人,懂得审时度势,陛下无心立皇夫,公仪北因父获罪,不会久待凌州城,再者如公仪北这样的世家公子多的是,他再选他人亦可。不过很多人纷纷猜测公仪大人被降职的缘由。”
公仪家代表着江北文臣世家,此处遭逢陛下降职,怕是难再回凌州城,亦算陛下告诫江北,君臣有别,肱骨之臣也需谨守为人臣的本分。
“成王败寇,弱rou强食,都是朝堂上斗争的原则,大周的兵权握在陛下手里,瀛绰是丞相不假,可他手里没有兵权,不会忤逆陛下的。我就好奇瀛绰又会选谁做皇夫,我听说陛下有很多青梅竹马,不知谁又会站在风口浪尖上。”
前半句说的好,让文博侯很吃惊,听到后半句,他忍不住敲了敲桌面,“小殿下,你的心里能不惦念着皇夫一事吗?”
安阳刚吃了一口虾饺,来不及说话,只好点头,待看到侯爷脸色缓了些许后,又道:“侯爷,您是否也提议陛下纳皇夫之事?”
小殿下,说好的不再问呢?
上官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