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泪道:“到底是什么人来下
如此毒手,当真要杀个鸡犬不留么?”
骆雨湖轻声道:“侄女也很想知道,才特地赶来三关郡。哪知道……还没来
及问蓝伯伯,便……再没机会了。”
蓝刘氏白帕拭泪,水汪汪看向叶飘零,道:“这便是你那救命恩公,叶少侠
吧?”
他一拱手,道:“叶飘零。不是什么少侠,江湖闲人罢了。”
蓝刘氏振作精神,抱拳道:“别看我嫁在寻常人家,其实我也是武林中人。
我是百花阁弟子,敢问叶少侠师承何方?”
“只是随手练练。”
碰了个钉子,她一愣,看向骆雨湖。
骆雨湖柔声道:“伯母莫见怪,主君性情如此,不喜与人多言。”
“那是我唐突了。”蓝刘氏道,“雨儿,你虽家道破败,可毕竟……”
说到此奶,
她欲言又止,长长叹了口气。
骆雨湖道:“我与景麟,大概注定有缘无份吧。他早先就悄悄对我说过,极
是喜爱一位姓楚的姑娘,想必,便是少夫人了。”
楚添香不敢言语,只是站在蓝刘氏背后投来一个感激眼神。
骆雨湖看在眼中,暗暗庆幸。她胡家并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爹爹活得
也一贯随心所欲。她要是嫁过来,恐怕还受不住这股大户气息。
她知道叶飘零想看看蓝家的情况,正苦思冥想搜肠刮肚找合适的借口,就听
外面脚步匆匆,由远及近,跟着,一个俊秀青年迈过门槛,形容憔悴,一眼望见
她如今的打扮,便停在原地,显得有些慌乱。
反倒是骆雨湖镇定站起,施了一福,道:“景麟,好久不见。”
蓝景麟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正要开口,蓝刘氏起身将他拉住,拖到一边,低
声说了起来。
跟着,他脸上神情便一连变了数变,最后看向叶飘零,再看看骆雨湖,目光
顿时颇显复杂。
叶飘零对此刻屋中的尴尬气氛视而不见,开口道:“蓝掌柜,冒昧问一句,
你家此前与一个名叫郑桐的男人,可有私下往来?”
蓝景麟略一回想,道:“我没见过此人,但帐房册子上,有他从布庄借钱的
欠条,着实不少,也没见还过。叶兄,敢问这是何人?”
叶飘零道:“那是你父亲和雨儿父亲的结拜兄弟。”
蓝景麟一惊,忙挥手喝退丫鬟,叫楚添香也暂且离去,关上厅门,坐到叶飘
零身侧,道:“还有这等事?叶兄是否有凭据?”
“郑桐,原名郑铜头,猛虎寨结义兄弟中的老五。蓝振业,原名甄野,绰号
懒豹子,行三,曾中过毒,看着极为显老。胡啸天,原名胡镇山,行二。五兄弟
中老大和老四早已死了,只剩这三个,分了山寨的钱财,金盆洗手藏到如今。”
叶飘零并未回答凭据的疑问,自顾自道,“如今,他们三个都已死了。郑桐家人
不多,已被灭光。胡啸天一家老小只剩了一个雨儿。我想,若要追查,便只能从
蓝家着手。”
蓝景麟脸色惨白,惊道:“你是说,我家也还要有飞来横祸?可、可爹他分
明是患了急病去世的啊。”
“可曾验过尸?”
他身子一震,道:“我爹近些年身子一直不太好,事发突然,我也没往……
难道!?”
叶飘零沉声道:“郑桐烂赌,居无定所,为还赌债,妻子都被卖进了勾栏。
但他死后不久,妻子就在被请去唱曲的路上翻入河中,溺毙。胡家远远住在山中,
只消等一个家眷全在的日子,下手即可。唯有你们蓝家,在这热热闹闹的三关郡,
想要大摇大摆灭门,只怕不太容易。”
蓝刘氏神情大变,颤声道:“叶少侠,你的意思是……如今我们家中,已经
有了内鬼?我家夫君……是被毒死的?”
蓝景麟也有些慌张,道:“莫非……我们都有危险?”
“当年结义兄弟,你们是最后一家。”叶飘零道,“我念在雨儿份上,来提
醒你们一句。这次行凶的人,想从这三兄弟身上找出什么秘密。郑桐身无长物,
看死状应当是被残酷逼供过。胡啸天的情形,方才雨儿说了。很可能,他们要找
的东西,要落在你们家中。蓝掌柜,对此,你有何头绪?”
蓝刘氏在旁道:“我们……都不知道老爷原来还懂武功。我嫁他这些年,一
直当他只是个寻常买卖人。这怎么可能有头绪呀。”
蓝景麟也满面苦恼,道:“我早先也疑惑,为何爹会跟胡叔一个粗莽武夫关
系如此亲近,我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