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小香正在禁受怎样的痛苦,可她无能为力。
光是下面那个一脚就把库房门整个踹飞进来的男人,她就多半打不过。
就算偷袭能杀掉,又有什么用。
外面起码还有好几个男人,正在围着小香淫笑。
“大爷……饶命……”
断断续续的哀求声中,时间仿佛变得很慢。
胡雨洛就像是被火烤着,却不敢出声。她只能蜷缩在
那个黑漆漆的角落,藏
在影子中,祈求不会被发现。
她看着下面的男人把库房值钱的东西搬走,听着小香在门口被人轮流摆弄。
哀求声,越来越弱。
很快,东西搬空了。
小香的呻粉,也听不到了。
“不用费心搜,过会儿一把火烧了,老鼠臭虫虱子,不管藏哪儿,一并烧死
就是。”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外面下令。不久,外面总算安静下来。
胡雨洛不能在这儿坐等被火烧死。
她深吸口气,缓缓离开藏身处,抱着梁柱滑下来。
小香已死。
那个陪她一起长大的丫鬟,就搭在走廊的栏杆上,白生生的身上只剩下一双
绣花鞋。
她细细的大腿上全是斑斑污秽,和尚未凝固的血。
没有其他伤口,这个还很稚嫩的小丫头,竟是被活活奸死的。
胡雨洛捂住嘴巴,从暗处探头望了一眼。
火把的光集中在她娘住的那间院子,这边只剩下两个蒙面人守着搬出来的箱
子,对面闲谈。
他们在聊小香的身子。
胡雨洛听了两句,被那淫邪下流的言语激得恨不得冲出去与他们拼命。
可她知道,如此冲出去,只会让她变成下一个小香。
她想了想,伏低身子,从小香的尸身旁爬过,无声无息地贴着走廊粗糙的地
面,匍匐离开。
如果刚才后墙外埋伏的人都杀了进来,那这边就是唯一的生路。
缓缓爬到墙角,她正要起身翻过去,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守好了,别放
松。这庄子不能走脱一个,都把招子放亮点!”
“是!”
听应声,外面至少还有三个人守着。
胡雨洛满身冷汗,左顾右盼,心道自己这院子到处是花草树木,起火之后断
无生机,便悄悄站起,侧身挪入她所住那列屋子与后墙之间的狭窄缝隙。
如此挪到接近正院之处,她重新趴在地上,爬到此间早已废弃的一个井口旁
边,决心一会儿若真的火起,就跳下去,等着看有没有命活下来。
“畜——生——!”
夜幕之下,忽然响起了她娘一声痛彻心扉的怒号。
胡雨洛双手一紧,指甲抠入到泥土中。
她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去想。
她一动不动,就像是被冻结在了这块泥土之上。
那些隐隐约约的声音响了很久。
她一直听着,听到浑身麻木,连心,都跳得不如之前那么快了。
那里面,有她姐姐的声音。
可她听着,却连泪都已流不出来。
忽然,有脚步逼近。
胡雨洛身子一震,摸了摸井口布满青苔的砖,略一犹豫,果断转头又回到了
之前的屋后缝隙之中。
还不到跳下去的时候。
“这儿有口井,下头会不会藏着人?”
“哎呀,真他尿尿的麻烦,一个个杀得那么快,连问问还有谁漏了都没法子。”
“黑漆漆屁也看不到。”
“扔石头下去,砸死就是。”
缩在爬墙藤蔓之后,胡雨洛屏住呼吸,没有再发抖。
一次次从鬼门关前擦肩而过,叫她相信,这是苍天给她的命。
叫她好好留着,为家中父母亲人报仇的一条命!
等脚步声再次走远,她马上回到那口井边,这次没有温毫犹豫,将一条绳子
压在旁边废弃的石砖堆里,用井边荒草挡住,跟着手脚撑开,滑入到井下。
这口井里还有一些下雨积的水,但先前来人丢下的石头,恰好成了她的立足
之处。
她就站在这黑漆漆的井中,仰头望着顶上那一片小小的天空。
烟飘过,外面,应该是已经起火。
不知烧了多久,天上又下起了雨。
夏天本就是多雨的时节,也是她闺名的由来。
一滴滴雨落在她脸上,流淌,与她蜜角渗出的血混在一起,往下巴拖出两道
红色的线。
她知道,今后她不会喜欢雨,也再不会喜欢夏天。
除非,这一切都只是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