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是为你好,怕你一下子接受不了嘛,总得过渡一下,”说着,樊思卉朝顾绒扯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又道,“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我再让开。”
再次见到樊思卉这般童心未泯的模样,长孙婧宸感慨,这几年师母当真是将师父惯坏了。
“我准备好了,你让开吧。”
“当真做好准备了?可是当真做好了?”樊思卉又不屈不挠地追问道。
顾绒提了口气,忍着想打樊思卉的冲动,朝她笑了笑。
见状,樊思卉也不敢再阻拦了,又道了一句“不要被吓到”,便闪到了一旁。
顾绒于君瑾瑜对视的一瞬间,两人都惊讶了一下。对于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君瑾瑜来说,也只是惊讶于顾绒的美貌和气质;但对于顾绒来说,见到十多年未见的骨rou之亲,那种滋味,是无法言喻的。
但君瑾瑜疑惑的是,明明顾绒和她一点也不相似,又怎么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虽君瑾瑜穿的是男装,但顾绒还是一眼便看出了她是个女儿身,便试探性地问道:“是……瑜儿吗?”
“是,师母,”说着,长孙婧宸将君瑾瑜牵到了顾绒面前,“我和小瑜此次回来,便是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瑜的生母,又到底是谁……”
闻言,顾绒伸手摸了摸君瑾瑜的脸。从发丝,到眉毛,到眼睛,再到唇……
顾绒仔仔细细地将君瑾瑜的样子仔细刻进了心里,才克制住心中那不可言说的激动,长吸了口气,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瑜儿,的确是我的亲生骨rou。”说着,顾绒便慢慢谈起了当年之事。
顾绒是君迁的远房表妹,但由于君家人丁稀少,故而也住在了皇宫之内,与君迁一同长大,两人的关系也比较亲近。
及笄那年,一再恳求之下,顾绒终于得了母亲的允许,可以带着暗卫到附近游玩一月。顾绒便是在这时认识刚好游历到京城的樊思卉的。
樊思卉自小得世外高人真传,当时已是闻名远近的天下第一侠士,武功几乎无人能敌。偶然见了单纯又可人的顾绒,她便也想着调戏一番。
或许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两人一路上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倒也渐渐出了感情。临到要回去时,顾绒很是不舍,便硬是将樊思卉也带了回去。
顾绒将二人的感情告诉了家人,缺遭到了除了君迁和长孙莨之外所有人的反对。顾绒的母亲将樊思卉赶出门外,又将顾绒关了起来。
樊思卉也在夜里去找过顾绒,想带她走。但顾绒知道,这一走,过上的必定是艰辛的逃亡之路,他不想也不愿连累还有美好前程的樊思卉。她不愿走,樊思卉便一直在京城,隔三差五的夜里便去陪陪她。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君迁亲自来找了顾绒。
君迁告诉她,如果她愿意帮他生一个孩子的话,他便可以暗中将她放走,去过她想要的生活。而明面上,他则以她难产的名义,让顾绒在这世上消失。
思虑了好几日,顾绒便瞒着樊思卉应了下来。
其实这件事她不应也得应,毕竟君命难违,就算她这次不答应,君迁下次也会想其他办法让她答应。
那日樊思卉左右寻不见顾绒,气得将顾府掀了个底朝天才得知顾绒去了皇宫大内。当樊思卉急急忙忙赶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君迁早在樊思卉收长孙婧宸为徒时便认识她了,得知樊思卉进宫,他便也大方地将樊思卉留在了顾绒宫里,让她好好照顾顾绒。
樊思卉虽有些恨君迁,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君迁给了她们一条路,让她们能真正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待顾绒十月怀胎生下君柏涵和君瑾瑜那天,樊思卉便将她带走了。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樊思卉替顾绒易了容,才带着她一起回了苏州。而从此以后,天下第一侠士也变成了天下第一隐士。
听完这一切,君瑾瑜有些哽咽。
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复杂,竟还牵扯到了一代人的恩恩怨怨。
“瑜儿,是我对不起你,没能在你身边尽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对不起。”说着,顾绒将君瑾瑜搂入了怀中,紧紧地抱着,似乎想要将她融进骨子里。
君瑾瑜愣着,眼眶逐渐shi润了。
她缓缓地伸手,也抱住顾绒,喉间不自觉地便挤出了一个字:“娘。”
闻言,顾绒立马放开了君瑾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问道:“瑜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娘……”君瑾瑜低了低眸子,又轻唤了一声。
母后不在了,娘还在,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罢。
又确确切切地听君瑾瑜唤了自己一声“娘”,顾绒激动得再次将君瑾瑜搂入了怀中:“瑜儿,你可怪娘?”
君瑾瑜在顾绒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喃喃道:“瑜儿不怪,娘也只不过是想追寻自己的幸福罢了。”
见气氛有一些说不出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