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牢房里,老鼠虫蚁在他身边跑来跑去,有好几只苍蝇停在了自己身上。天气炎热有些地方已经溃烂发脓,他觉得自己的皮肤深层好似有小虫子在蠕动,空气中还是那股难闻的气息。他很清楚,自己正在慢慢的腐烂。
牢门再次被打开了,那声音好像通往地狱。确实是地狱,每一次他们都会在自己身上使用各种酷刑,让他生不如死。那群人那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又再次出现在孤长漠眼前,孤长漠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他们带着嘲笑架起他就像拖死猪一般把他拖了出去。被挑断脚筋的双腿在地面磨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四肢再次被束缚住,泡了一夜盐水的鞭子打在身上,抽的他血rou四溅,疼痛入骨。烧红的烙铁一下一下的烙印在身上,那味道还有点香。孤长漠觉得自己好像对自己的身体有点馋,饿太狠的缘故了吗。
“怎么样?我在他后背烙了一个贱字!!”一个男人得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前面再烙一个货字!”
“哈哈哈哈!好主意!这才适合我们的大将军!!!”
好饿……好渴……
好屈辱……
“他还敢瞪我!”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孤长漠的脸上,鞭尾有目的性的扫过他的左眼,钻心的疼。孤长漠在疼痛过后很快的发觉自己的左眼看不见了,这里会不会也要发脓烂掉……蛆虫会顺着眼眶爬进大脑吧……
孤长漠低头看了眼失去指甲的手指,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令人作呕的白色腐rou,再一次告诉他自己真的在腐烂……
好疼……好疼好疼……谁能来救救自己……真的好疼,好难过……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杀了我吧……
“啪!!!”一耳光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你这个怪物!是不是你克我的?你看看我脸上张了好几个包!是不是你干的?”美貌妇人一巴掌一巴掌的狠狠打在一个五六岁孩童的脸上,红色的指甲好似要戳破那可怜孩子的眼珠。孩子只是缩着肩膀委屈的看着妇人,不敢哭也不敢躲。
“我就不该生下你!你这个丧门星!一怀上你将军就战死了,你这个克父的白眼狼!你父亲尸骨未寒你的爷爷nainai也相继过世了,也是你害的!你就是一扫把星啊!活活的克死了将军府一众老小!你是不是也想害死我啊!我告诉你你做梦!”
手指就像鸡爪一样狠狠的掐山孩童的脖子,越收越紧,孩子呼吸困难脸色肿成了猪肝色,细小的手指掰着妇人的手小声的哀求。
“母亲……”
这两个字就像是诅咒一般,妇人赶紧丢开他“不准叫我母亲!我不是你母亲!你这个怪物!是你钻入我的腹中吃了我的孩子!我要去找族老!让他们烧死你!你这个怪物!你不得好死合该被千刀万剐!”
妇人提着罗裙慌慌张张的上了马车,她战战兢兢的活了这么年,终是忍不住了。
是了!烧死这个怪物,自己再过继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以后她就能高枕无忧的过日子,而不必提心吊胆的担心事情败露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她这么想要急着除掉孤长漠不是因为他的身体,而是前日她偷情被这个孩子发现了。那个孩子就这么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她,转身离去,吓的她后背发毛连做了两宿噩梦。将军夫人偷情,即使将军已经亡故了,可还是会被浸猪笼的,今日的一切不过是她借题发挥的手段罢了。
小孩淡定的回房换上了他最喜爱的那身新衣,等待着他的既定命运。可他一直枯坐到第二天他的那个母亲还是没有带着族老来处死他。
她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吧……自己再乖点她说不定能牵牵自己的小手?小孩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他把手手洗的很干净又香又软的,母亲会喜欢的吧。左手和右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试图模仿出母亲牵着他的感觉。
“少爷!少爷不好了!夫人昨天出门不知怎么的走到了三条巷去,被里面的人劫了,那些恶徒丧心病狂活活把妇人折磨死了。”
小孩前一刻还紧握着的手蓦的松开,母亲临走前恶毒的话语萦绕在耳中,都是他的错!他终是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果然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怪物,灾星!
将军夫人的死对外界说是暴毙,其实有很多知情的都知道她是被一群混混乞丐jian污致死的。
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往那个地方跑,那里可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住的很多都是无家无室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而且这些人的手上几乎都不干净。平时走道的时候都绕开这里走。
她倒好,仗着自己坐的是马车上面印有将军府的标志,跑去那里不说还横冲直撞伤了不少老弱,那些人找她理论她还拿势压人。最后落的这么一个下场。可怜和他随行的车夫和两个下人,都没逃脱毒手。
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那里,孤长漠却很清楚。那里穿过去再过两条街就是族长的家,要是中规中矩的坐车过去得要一个时辰,抄近道只要半个时辰左右。
她连半个时辰都不愿意让自己多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