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卡一是七天后来的,他Yin沉着脸出现的时候浮泽正凶狠的用鞋底拍死一只爬进囚车的虫子,动作迅速又泼辣。和他那柔美的面孔大相径庭,但动作娴熟的可以拉出去比赛。
好似知道他要做什么,那鹿角在看到他来的时候就自觉的长出来了,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七色的神光,美丽又神圣。浮泽晃着自己的角,挑衅的盯着努卡一,此时无声胜有声。努卡一在这双眸中的注视下有些无地自容。
他不舍的看着这对鹿角,他无数次抚摸过这对鹿角,浮泽也无数次用这对鹿角亲昵蹭他。撒着娇的要求他给自己挠挠。那时候他们亲密的像一对相处百年的老夫老妻,和美喜乐。
他给浮泽带去过数不清的甘甜果子,可这次他是却是带着一把锋利的弯刀来的。
“不会太疼的……”这是来到这里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出声安慰浮泽。
浮泽轻声开口“努卡一,这次的代价我付不起,你付得起吗?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
语毕浮泽低头脸上的笑容苦涩又释然。他被带回来折磨了这么久,被喝了那么多血,努卡一的决定不是早就告诉他了吗?他不过是一予取予求的药材库罢了,他又再奢望什么呢?明明心如明镜,他却还天真固执的觉得努卡一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可笑。
疼……很疼的……就像头被砍掉一样的疼……浮泽想告诉他真的很疼,这样自己会死的。可他终究没张嘴,低垂着头把乖乖的递上了自己的脑袋。
手起刀落,麻利的不可思议。这个人以为利落的下手就能减轻妖的痛苦,看到那里只是出现一个整齐的切面没有流血什么的努卡一心里松了口气。果然鹿角对鹿而言不是致命的,掉了或隔了还能重新长出来。
“我等等再来看你……”
丢下这句话后他捧着那对鹿角离开了,浮泽斜斜的倚着双眼越来越模糊,却还是紧紧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努卡一隐隐的听到了浮泽的声音,他说“线断了……”
妖失去角以后迅速虚弱,短短几日消瘦的不可思议,头发也失去了本该有的光泽如同打结的枯草。他缩成一团无助的窝在囚车一角,看着可怜又弱小。
那婉转的如同黄鹂一般的声音再也没用从他的嘴里发出来过,那日后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给他的新鲜水果他也在没有动过,任由它们在烈日下被晒成干,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蜷缩成一团过了一日又一日。
圣墓山周围的花草树木却开始发芽生长,坚强的把根须扎入土地中,不声不响的装饰着这片土地。
守卫时不时的会上前查看,看到他还有呼吸才放下心来,这只妖还不能死。圣女还在沉睡,他们对这只罪魁祸首提不起一丝同情,只是担心他死了要是圣女需要他的鲜血救命时会没有。多么忠心尽责啊。
烈日还是一天九个时辰的炙烤着他,浮泽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去抵抗烈日的侵蚀了。
第九日的时候妖开口说话了,粗哑难听“我要死了……”
一开始守卫不以为意,以为这只狡猾的妖又要起什么坏心眼,可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自己要死了,其中那名童子鸡守卫于心不忍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悄悄的找到了努卡一。
“你来啦~我就要死了……”再次看到这个男人浮泽心里满满的都是悲凉,情绪再也掩藏不住了。这是努卡一第一次见到浮泽流泪,血红色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很是骇人如同恶鬼。
“你说过等等要来看我,可惜你一去不复返,真是一只虚伪狡诈的两脚羊啊……”
“孽缘啊~不过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也见不到我了,真好~”浮泽转动了一下眼珠,他的身体已经动不了只有眼睛还能捕捉到那个男人。他这几天能明显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rou在消散,他现在如同一具被蚂蚁掏空的干尸,他要消失了。
“救心上人让一只妖魂飞魄散是不是觉得很值?要是我我也这么做。”男人就像石雕一样的站在他面前,不发一言眼神里都是复杂和心疼。
“滚开点,你挡着我山太阳了”浮泽现在很厌恶他那副悲伤难过的表情,太虚伪了。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还在他面前演什么戏。
“你们这个鬼地方的日头真毒啊!每天晒我九个时辰,我可疼了,血ye每时每刻都像热油一般的在沸腾,灼伤我的五脏六腑炙烤我的筋骨皮肤。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不过没有你砍掉我角的时候疼,那感觉就像被人砍掉脑袋一样,我头都要炸开了……”
“曾经我有多喜欢你,现在就有多恨你,你终究是负了我,不过也是我活该!自信的以为你是爱我的是舍不得伤害我的……谁知道这只是有预谋的诱捕而已。”
说完低低的笑了笑
“现在想想我哪里来的自信自以为是的以为你是爱我的啊……你的爱不是给我的。可我思前想后没发现自己有哪里对不住你,我待你不薄啊,我对你也算是有恩吧,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
枯瘦的手指颤抖的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