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晖试图把自己支起来,但肌rou酸软无力,只支撑起了一点又落了回去。
这一声响惊醒了小憩的两人,曜迟要更警觉一些,他靠床伴撑起身体,一拐一拐地走到寻晖床头,他的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点僵硬。
还没等曜迟开口,同样腿麻的嬴锋则是单脚跳扑到了床头,发出砰地声响。
寻晖认真看了一会这两位现在的造型,下巴都是青色胡茬,眼皮下暗沉的像是好几天没睡,眼白布满了血丝,他鼻子皱了皱,默默地向后躲了躲。
无他,这两位身上的味道活像从垃圾桶捞出来一样,酸臭,腐败,恶心,曜迟虽然背景雄厚但有在极端情况生存的经历,而嬴锋则是养尊处优,平日里还有洁癖,真难为他还能容忍自己成了这副模样。
“什么都别说,去洗澡。”寻晖说话的声音宛如破败的鼓风机一般,每说一个字都能感受到腐朽的气息,但情况总归会好转。
曜迟转身就走,而嬴锋试图再跟寻晖说多几句,他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跟他说过话了,“阿晖~”
“去,不要荼毒我的鼻子。”寻晖阖上了眼,他需要时间去整理这几天的事情。
这次也是他疏忽了,看到有心肌梗死的病人抢先冲了过去,但他本该先让曜迟派来的人去查探情况。
检查针头,万幸的是这次没有携带艾滋病毒或者其他传染病,尽管如此,高浓度的Herion依然不会让他好过。
第一次感受Herion其实除了脑袋晕乎乎的没有什么特别,甚至还想再扎一针看看会怎样。
但就是这一闪过的念头,寻晖就知道要糟糕了,有一就有二,如果不能彻底杜绝,他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摆脱它。现在他的神经已经不可逆转地遭到药物的破坏,他能做的只有守好剩下的躯壳。
在咨询了同事后,寻晖选择了冷火鸡法,他知道会很痛苦,但他并不知道会有多痛苦,但他决定断死自己的后路,于是拒绝同曜迟和嬴锋商量,让专业的医师帮忙强制脱毒。
前三天只是摆脱最痛苦的戒断反应,可在二个月里,虽然不至于像开始一样痛苦但依然会反复,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而如今只要一想起那三天的经历,寻晖就忍不住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习惯战斗澡的曜迟先回来抱住了寻晖,还带着凉意的胸膛拥抱着这副消瘦不少的身体。
曜迟的下巴搁在寻晖的肩膀,凸出的锁骨有些硌人。
“我担心你撑不过来。”曜迟说道。他的话一直都不多,但寻晖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三天内寻晖撑不住,他会终止这一疗法的继续进行,而终止意味着什么,那大概就是默许寻晖在他眼皮底下用药,这对于眼睛揉不进一颗沙子的曜迟相当于放弃了他的为人准则。
“你知道后果,如果是那样,我会选择终止一切。”寻晖不置可否,无论如何曜迟都不应该终止,他走在正道上,不该有污点,至于他自己,更不可能接受变成那样的自己。
“你哭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曜迟的面颊一下一下地蹭着寻晖的发丝,享受着此刻难得的耳鬓厮磨,那是他每天给寻晖清洗的,跟他身上一样的味道。
“生理反应,这是我的事,我做决定,你不行,那就换人。”寻晖下巴微扬,哪怕现在形容憔悴,但他的眼睛里淬亮的光芒却坚定得惊人,他反感别人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越俎代庖。
“你想换谁,我和那姓嬴的还不够吗?”寻晖的话语激起了曜迟警惕心,他圈住寻晖的手臂勒得他更紧,像是护着自己珍宝的守财奴。
曜迟和寻晖缘分来自于一次重伤,子弹的位置太过于刁钻,但形势又过于紧急,甚至连专业设备都不齐全,还很年轻的寻晖被赶鸭子上架,在野外半麻醉的情况下完成了整套手术。然而说是半麻,但寻晖的麻醉经验不足,担心麻醉剂使用过量就可以提前终止曜迟的部队生涯,结果体质过硬的曜迟在手术进行一半的时候直接被疼得从昏迷的状态醒转,两双眼睛面面相觑。
寻晖尴尬得手没处放,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了曜迟那饱满的胸肌上,在曜迟要杀人的眼神中还被吓得抓了一把,在磨人的剧痛中,胸膛微妙地传来一阵酥麻,曜迟的喘息中悠悠地掺合进了一个变调的莫名yIn靡的声音。
寻晖还下意识打趣着鉴赏了一番:“哎,长的不错,叫得也挺好听的。”
因为家教严,此时还是个小处男,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怎么碰过的曜迟咬牙切齿:“庸医,快做!”
“你才庸医,一个没文化的,小爷24岁读完的医学博士。”寻晖差点一镊子戳进曜迟的伤口,正常医学生本科5年,硕士3年,博士4年,算18岁上大学,不延毕不算二战的话正常出来也要30岁,而寻晖走的是八年制。
也许是伤口太疼了,又或者是觉得眼前这个医生太欠揍但自己又拿他没办法,平日里比起争执更喜欢专断独行的曜迟第一次被激出了怒火,他冷笑道:“老子本硕连读,正儿八经的军校出身。”
“哟,原来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