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钺不说话,只点一下头,就好像这再正常不过。
我后退一步,看他们光鲜亮丽,衣冠楚楚,仿佛听到了蝙蝠拍打翅膀,蛇嘶嘶吐信子的声音。
“赵钺,你知不知道他是,他是……”我指着Robert,想说出“间谍”二字,却看见他们都在笑,Robert笑得尤其用力,眼泪都泛出来。
“陈净,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面皮胀的通红,真相就在眼前,呼之欲出,我嗓音颤抖着:“赵钺,你的教母,怎么样了?”
赵钺垂下眼帘,终于说出实话:“我在新教教堂受洗,从来没有认过教母。”
一瞬间四周死寂,我什么都听不到了,空气浓稠,难以呼吸,好半天,我才轻声说:“你骗我?”
他向我迈出一步,我立刻后退,连连后退,撞翻侍者的托盘,碰倒香槟金字塔,惊呼声中,数十个高脚杯稀里哗啦碎成玻璃渣。
宴会乱了,所有人转头看我,我看见魑魅魍魉,听见桀桀怪笑,我抱住疼得要裂开的头,放声尖叫。
那是我第一次情绪失控。
赵钺把我接到骊涅山庄,精神好的时候,我提出要继续工作,s-cell已经彻底停摆了,但KLM-T项目还有继续的价值。
他狠狠粉碎了我这个愿望,关闭我的实验室,解散我的科研团队,而且再三要求我闭嘴。s-cell疗法的前身是KLM-T项目,这件事绝对不能宣扬出去。
所有人都觉得,是陈氏集团的领导人鬼迷心窍,为了利益草菅人命;却不知道错误在收购竟越公司时就已埋下。
我试图把整件事告诉二舅父家的表哥,陈栖明。赵钺发现后彻底将我禁足,每天憋在别墅里,我很容易歇斯底里,情绪失控。于是,他开始让人给我注射地西泮。
我药物成瘾,记忆力逐渐损坏,沦为浑浑噩噩的废人。
这就是我可笑的人生,我愚蠢,天真,难逃我妈妈的厄运,我们都曾为爱情舍命,又被爱情摧毁。
我十五岁那年永远失去了妈妈,二十七岁那年走入他们设下的圈套,我被牢牢拴死,变成权势厮杀中的工具。
妈妈,你走之后,再也没有人问我疼不疼。
我真的好疼,我的心被撕裂了太多次。
现在我终于知道,从始至终,我都不该奢望有人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