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永望家里失窃了。
应该说,公寓里有好几户都被爆夹*,每一户都丢了些贵重物品,笔记本电脑、首饰、手表之类的。
罗碧好彩没有中招,等她刷完业主群里铺天盖地的聊天记录后,赶紧给佟永望打了电话,一开始占线了许久,过一会再打才打通。
她赶紧把从业主群里得到的讯息汇报给佟永望,但没想到佟永望说他已经知道了,警察刚刚才给了他电话,让他回公寓清点失窃物品和录口供。
罗碧忧心忡忡:那用不用我请假陪你?
不用,你去上班吧,我有朋友陪我回去,你不用担心我。佟永望拒绝她。
他语气坚决,罗碧事情缠身,便不再坚持,只让佟永望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联系她。
罗碧不知道,挂了电话的佟永望表情有多凝重,浓眉紧蹙,抿唇转头看向书桌。
春月坐在椅子上,一腿踩地,一腿踩在椅垫边缘,正认真调整着马丁靴的鞋带松紧,好方便自己随时能抽出藏在靴内的小刀。
她撩起眼帘,语气倒是好轻松:你的邻居知道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不知,她昨晚去同事家里住了。佟永望朝她的方向走,声音犹豫: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丢了电脑,还有那样东西
春月站起身,把T恤下摆掖进牛仔短裤裤腰内,开玩笑道:我可是个预言家。
春月,我认真的。佟永望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她的手腕,神情无比认真严肃。
春月敛起笑意,微哑的声音平缓,问他:13号,昨天你睡着之前,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知道得越少,我就越安全,这句?
嗯,这一句我是认真的。
只是现在就算佟永望不知情,他的处境也有点危险。
我家的失窃和昨晚的失火,和电梯里遇到的那群人,有关,对吗?
佟永望不傻,一夜之间在同一个地点发生那么多事,其中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春月抬手,替他抚直了衬衫领子,熊霁山清晨送来的衣服倒是挺适合佟永望的样子和性格,她淡淡开口:具体情况我还无法确定,而且还有一件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你公寓的保安张叔,昨晚死在了保安室里。
什么?!张叔死了?!佟永望双眼陡然睁大,一阵寒意从尾椎直窜上脑门,语速渐快:可、可是,我昨晚从电梯出来时,在前台还遇见一个新来的保安,他说张叔人不舒服提前回家了!
春月心一沉:新来的保安?
对,是我没听过的声音。
春月思索片刻,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抚上佟永望的下颚,轻轻摩挲过他还来不及刮去的短刺胡茬,认真道:13号,刚才我们打的赌,如果是我赢了,那你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才好。
佟永望嘴唇抿至发白,额间竟开始冒出薄薄汗珠。
他没回答,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仿佛就在一夜之间,生活再一次发生了巨变,正如五年前遭遇连环车祸时一样。
他又掉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只是五年前那次他清楚明白自己将要失去光明,可这次,他只能隐约觉得,自己又要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比视力还要重要的东西。
站在他面前的人,似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同他说。
他忍不住反问:那我问你,昨晚发生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
春月依然不愿意多说,有些话不说,除了是保护佟永望,也是保护自己。
她反手牵住佟永望的手,拉起放到自己左胸口,又问:13号,你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佟永望倒没有犹豫,点头,没有半分遲疑:我相信的。
掌心下的心脏不快不慢地跳着,佟永望在脑海里想象着春月此时脸上的表情,随后听见她轻声说:那你只要记住,无论我是坏人还是好人,我都不会伤害你,清楚吗?
一直悬在半空的心脏轻轻落到地上,佟永望似乎得到了一句最珍贵的承诺,许久,他点头:清楚了。
*
孟玲有点不大相信眼前的男子是失明人士,差点干出在他面前挥手测试的蠢事。
她轻咳一声,严肃了语气:佟永望先生是吗?我是市刑侦一队的警员,想问你一些问题,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
刚刚不是有阿sir已经问过话了吗?怎么还要问一次啊?
不耐烦的语气让孟玲瞥向佟永望身旁的女子。
她有点网红整容脸,鼻梁极高好似打了许多玻尿酸,烟熏眼妆和假睫毛也有些夸张,一头棕色俏丽短发齐耳,身穿chao牌白Tee与牛仔短裤,白皙脖子上挂着几串长短不一的链子,有珍珠的,有锁链的,脚蹬黑色马丁靴,露出一双长腿纤长匀称。
左大腿上方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纹身,是只潜在海底的座头鲸,在短裤边缘若隐若现。
像是个爱玩摇滚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