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墩，A军干休所[注1]。
周六的晚上难免有些堵，偏偏杜嘉瑞又像中了邪一样死活不肯超车，一路上开的比蜗牛还慢，迟到了十多分钟。
杜老爷子算得上是A军的元老级人物了，来拜寿的人不少，停车场满满当当，杜嘉瑞绕了几圈才在家属院后面找到个位置。
杜嘉瑞下了车，绕到右边，就见潘玥正弯着腰从后座上捞东西。
她身上穿着他送的小黑裙，尺寸刚刚好，衬的她腰肢纤细，曲线玲珑。裙子下摆因为躬身弯腰的动作而微向上缩，露出修长笔直的腿，配上6寸的高跟鞋，简直是完美比例，看的人心痒。
你...
我咋了？潘玥以为是辫子又散了，对着车窗左右看了看，都挺好的呀！颇具江湖气的在他肩上轻拍两下，大包大揽道，哎哟，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给你丢人的！
杜嘉瑞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好了好了！快走吧，都已经迟到了！潘玥背上小包，随便选了个方向就往前走。
哎哎哎，你又不认路，瞎跑个什么？这边儿！
杜嘉瑞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拎回来，又拉起她的右手，挎在自己胳膊上。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早知道，就不给你买这么短的裙子了。
啥？你刚说啥？潘玥顾着东张西望，没听清。
没啥，我说你今天很漂亮。
骗谁呢！看你那样就知道你没憋好屁！潘玥看他还是一脸痞笑，挖他一眼，又在他胳臂上狠掐了一下。
杜老爷子的寿宴分上下两场。
上半场对外，在亚酒办。席面大，吃什么菜喝什么酒都是由是总后按老干部的军衔品级统一安排的。
这种一大群人聚在一起，阿谀奉承、曲意逢迎的场合，杜嘉瑞连照面都懒得去打。所以这里，咱们只说下半场。
下半场对内，在家里办。
老爷子级别高，住的是二层小独栋，前有绿树遮Yin，后有小院儿乘凉，小病小痛就去卫生所，懒得做饭可以吃食堂，早晚还能听见警卫排出Cao的声音，就和当年在部队里一样。
吃的Jing，掌勺的是杜嘉欣专程请来的国宴师傅，什么一品荷香鸡、二吃大明虾、三丝烩豆腐、四喜丸子汤、五柳麒麟鱼、六合同春煲、七星烧紫蟹、八宝葫芦鸭、都是些费功夫的大菜。
喝的就更Jing了，别看那瓶身上光秃秃的连个牌子都没有，这可是杜嘉瑞为了讨老爷子欢心，专程托人去搞来的特供西凤酒，有市无价的好宝贝！
说完了菜，再来看人。
杜老爷子是寿星，自然坐在上位，右手边的三个位置都空着，左手边依次是杜嘉成夫妇，杜嘉欣和她的男伴。
爸，哥，嫂子，姐！不好意思啊，路上有点堵来晚了。这是潘玥，我..朋友。杜嘉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个女字咽下去了。
你们好。
潘玥紧跟在杜嘉瑞身后，不敢多话。她虽然憨，但初次见面，最基本的察言观色她还是晓得的。
哟！你小子可算舍得来了，一家人都齐了就等你呢！杜嘉欣长发及腰，着一袭藕荷色长裙，本该仙气十足，可惜，一开口就成了街溜子味儿。调侃完杜嘉瑞又拉起潘玥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姑娘，我们家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小心点儿别被他骗了！
去你大爷的！杜老二你不说话能憋死啊？
杜嘉瑞一把扯回潘玥的手，带着她绕过这个是非之地，直奔右边的空位而去。
杜嘉成沉着脸，茶杯往桌上一嗑，教训道，什么死不死的！老爷子过寿呢！你他妈给我注意一点！他在部队上混习惯了，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没好话。
我靠！你自己都！哎，大嫂你倒是管管他啊！杜嘉瑞已经被他哥连着训了好几天了，又不敢正面刚。
好啦好啦！人来了就行，怎么还吵个没完了。杜老爷子穿的朴素，端坐在红木椅子上，目光如炬，腰板儿挺得笔直，左脸上有道陈年老疤，不知是刀伤还是弹痕。虽是花甲之年但气度不减当年，颇有大将之风。
爸，生日快乐啊！杜嘉瑞把手里的礼物袋晃了晃，随手就要放到墙边。
哎！潘玥用胳臂肘拐了他一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躬身弯腰双手奉上，待老爷子接过袋子，她又后退一步，双膝跪地，正经八百的磕了个响头。
晚辈潘玥给您拜寿了，愿您老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身体健康，越活越年轻！
一言一行，不卑不亢。明明是一段被人说烂了的陈年老词，可从她嘴里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就是显得格外赤诚。
一举一动，颇有章法。跪下去的时候还晓得压着裙子，起来了也不忘拍拍膝盖上的浮土，优雅，又带着点俏皮。
一跪一拜，正式极了。把老爷子拜蒙了，把其他人看傻了。站着的坐着的，端着杯的，拿着酒的，谁都没接腔。
正当大家的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