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跟了个梳着板寸头的男人,也就二十多岁,黑背心大短裤,一身腱子块儿,跟着也进来了,歪着脑袋看了周向红一眼,说不清是个什么眼神,从嘴边“嗤”
“什么钱?我不知道……”
“你……”
手鬼使神差的按在了门锁上,等到她回过神来,门已经开了。
“不热?”
胖子没搭腔,只是自顾自的往里走,周向红伸出来阻拦的胳膊,对于这胖子的体重和力气而言轻飘飘的,彷佛丝毫起不到什么作用。
“没什么,我呢,不喜欢绕弯子,就直说了吧。”
老赵当初拿那笔钱,是主动帮她,可如今他人已经走了,旁人哪知道这其中的故事。
“是周向红家么?”
板寸头在后面也是一乐。
“嘿,我们什么也没干,喊呗,看看是谁脸上不好看。”
周向红忽然觉得不妥,连忙又想把门关上,但一只宽大的手掌已经伸进门缝,牢牢的抓住了门边。
门外的男声略有些闷:“麻烦开一下门,有个朋友托我来转告一些关于赵振平老先生的事。”
“我……不太热……”
更何况老赵的儿女并不待见她,搞不好这胖子就是受了他们委托,
板寸头一抖肩膀甩开了她的手,探头探脑的也走了进去,四下张望了几眼:“强哥,这家可够穷的啊!”
胖子走到客厅墙边,往椅子上一坐——那椅子立刻嘎吱一声——呼出口气儿来:“大姐,门关上吧,外边再没人了。咱要说的事儿,估计你也不能愿意让邻居听见。”
胖子大约四十左右,长的五大三粗,大脸盘双下巴,腆着个烧锅一样凸起的肚子,穿一身花里胡哨的半截袖和大短裤,胳膊下夹了个黑皮包,呼吸间发出一种轻微的嘶嘶声。
她疑惑着,还是走过去,贴着门问了一句:“谁啊?”
而后,门被拉开了,一个肤色有点黑的胖子一步就迈了进来:“嗯,看来是没找错人家哈……”
“你们随便就跑到我家来……”
周向红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他朝周向红摆了摆手:“但是老爷子走之前,从银行取了点儿钱出来……是给你拿走了吧?”
周向红一把抓在他的胳膊上:“你们是谁啊,我没让你们进来!”
周向红诧异的伸手拦了一把:“哎哎,你谁呀?……你怎么就进来了?!”
虽然不知道胖子是如何得知那笔钱的事情,但周向红明白,这种情况下不能承认这事儿。
但周向红的汗,却一下子怎么也干不下来了。
周向红脸色一变:“你可别胡说啊!我告诉你,有事赶紧说,要不……我可要喊人了啊!”
了一声。
周向红原本是不想开门的,但赵振平三个字让她乱了心神,赵振平就是老赵。
她趴在门上又听了听,外面静悄悄的,那个男人说完话就再没发出什么声音。
窗户是开着的,虽然风不大,总算能流通起来,把屋里的烟气带出去。
关于他的事,无论是什么,似乎也都不适合隔着门让人在楼道里说。
胖子乜着眼看周向红,嗤的笑了一声:“不热都能睡一起去,要是热,还不得生个孩子啊!”
她语气里多了一丝颤抖:“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有话快说!”
板寸头在周向红斜后方说到。
板寸头硬是顺着卧室门缝往里瞄了瞄,又抻头往厨房看了一眼,这才转过身来,抱着膀子斜靠在墙边上,面色不善。
听声音是个陌生人。
周向红知道,人家有登记的,在一干群众堆里,如今自己家算是配合政府工作的积极分子,就连砸玻璃都不会误伤到自己家。
周向红一时气结,却也知道自己目前处于劣势,语气不由得又软了些:“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周向红哎了几声,见没人搭理她,不得不转身跟着走进屋。
胖子又抽了口烟:“赵振平老爷子,你认识吧。我们哥俩今儿就是为了他的事儿来的。”
胖子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睡不睡的,我也管不着。赵老爷子没了,这事儿你知道吧……哎,我也不管他怎么没的……”
她倒留了个心眼,只是虚掩上房门,并没有锁。
很巧妙的避开了自己家。
“这是我们强哥。”
胖子把夹着的包拿下来,丢在一旁桌子上,翘起二郎腿,又从裤兜里掏出盒烟来,先自己点了根,又甩了一根给板寸头,等到他也点上,这才吐出个烟圈,上下打量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就是周向红吧……兄弟我也不是让人忽悠大的,你家哪还有什么上班的爷们了。”
周向红站住,硬着头皮答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就这么说吧,我家爷们一会儿该下班了……哎你别过去那屋!”
“那门可是你自己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