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看上去非常不屑且冷漠,她觉得那样特别酷。但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不是不是不是。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我也喜欢你的。林木森急得脱口而出。
黎夕心眼睫一垂,短暂地隐藏了一下眼底的震颤。
我再信你,我就是头猪!
林木森看着她笑了: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还是喜欢你。
怎么现在又喜欢了呢?朝三暮四的,谁信你?
我错了。所以我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能再回到你身边吗?
不能!撒开,我要去结帐。黎夕心挥开林木森的手,转头的时候没绷住,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了几分,拿着大踏步往柜台走,结了帐就推门往外走。
黎夕心大踏步往外,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无赖步伐,过了两条马路,夜风都把她的空气刘海吹成了软趴趴的中分,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回过头。
林木森果然还在身后。
不近不远的距离,可怜巴巴地跟着。
看到黎夕心回头,林木森就放慢了步子,只是眼睛还是看着她,在笑。
黎夕心转过头的时候,眼眶微微发酸。
这个样子的林木森好乖。
那不是他最初的样子。
黎夕心曾经是个学霸。她从小到大留给老师同学和身边街坊邻居的形象就是乖。
黎夕心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从小就对她的学业和未来有着严格的要求和长远的规划。黎夕心的童年很短暂。从初中以后,她的全世界都只剩下了学业。
在那几年枯燥单调的生活里,好学生黎夕心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说不准是不是差生的林木森。
林木森和她那有限的社交范围里接触过的异性都不同。
黎夕心身边的男生,要么是促使她继续认真学习谨防名次下滑的别人家孩子,要么就是毫无学习意识吊儿郎当每一天对她这种书呆子女生敬而远之的小混混,要么就是泯然众人,对黎夕心来说,转过脸就忘了名字,再过几天就跟陌生人一样,路上打了照面都认不出到底是谁。
可是林木森跟那些人都完全不一样。
他有一种随性洒脱的少年感,不管做什么事都率性自由,但是分寸却把握得很好。黎夕心知道他不喜欢学习,但他上课会耐心地听,不会说小话,也不会做小动作,更不会干扰别人。黎夕心知道他很聪明,其实很多林芳上课讲的语法点他不是听不懂,黎夕心带着他复盘做题目的时候他也能选择出正确答案,相比较于黎夕心这种带着很强目的性要去取得好成绩的学生来说,林木森的学习就像是玩儿,不带任何目的,听懂了就听,听不懂就算了。
黎夕心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那种心态。很轻松很洒脱,不在乎任何结果,但同时又不会让人讨厌和不适。林木森的状态,就是黎夕心最想拥有,却也最不能拥有的。
那时,黎夕心看着林木森,心里有长久又激烈的回响,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强烈的暗示,来自命运的暗示:她会爱上他的。她会爱他很久很久。
从补习班坐同桌开始,黎夕心对林木森的关注就是悄摸摸不动声色却又不会可有可无。她能做到的最直接又自然的关心就是为林木森减轻学习步骤的繁琐。
每次上课之前,林芳发讲义给她预习,黎夕心都会做两份笔记,一份自己做,一份做好了,更精美,留给林木森。林芳每次上课都会留作业,黎夕心一条接一条认真记下来,誊抄到笔记本上,夹进那份讲义,然后她笑着看林木森把那一大份学习资料放到包里带走,每次下课临出门的时候他都会停顿一下,等同行的学生都走了,只剩他一个人在门口的时候,歪着头对黎夕心说再见。
黎夕心爱死了那个再见。
她希望那个补习班能一直开下去,最好从每周补两次课,变成天天补课,这样她每天都能见到林木森。
可是那个补习班没有一直开下去,后来的林木森她却是想见就能见。
因为她对林木森的喜欢被正主毫不掩饰地揭穿了。
那次林木森迟到了半个多小时。林芳的课讲了二十分钟。黎夕心却没有多少兴趣,她手托着头,瞟了眼身边空荡荡的桌椅,她桌子上两份资料,有一份笔记做得潦草,另一份却认真且工整,不同的点用了不同的荧光笔颜色,细致到波浪线横线和双斜线都代表着不同的逻辑分级,这一份笔记花了多少心思,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但是林木森却没有来。
那天他还会来吗?
黎夕心端坐着,没听进去什么东西,就低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写着写着,心底一片失落,补习班课时不算多,如果林木森不想来,也没有人会架着他强迫他来,那一旦养成习惯,他应该就会一直不来,少来一节课她都会失落,要是林木森一直不来,那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是那个先喜欢上的人呢?
黎夕心动着笔,等她完全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写了大半页纸的木字,也不知道是六的多少倍,六个木是一个林木森,有多少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