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螢草救人,阿呦倒沒什麼意見,就是不理解她怎麼還把人給打發走了。
老闆既給了他們錢,幹嘛不讓他們在酒坊幫忙?這也不算白出了那金子。
這世上哪有容易的事,什麼都給他們安排好了,也太便宜了些。
阿呦沒聽明白,就覺得他們老闆這錢花得有點冤。
不過隔天,阿呦就在府外看到那兄妹倆。
也是感念螢草的恩情,那兄妹倆並沒有離開錦陽城,而是一路打聽找到了曲府,揚言做牛做馬地報答。
螢草始終覺得,人總得有自立之心,有這幹苦力的閒工夫,還不如動動腦子掙出一片前景來,所以並未收留二人。
那兄妹卻也執著,連著幾日都在曲府門外侯著。
不幾日,曲陌從京中回來,恰見二人跪在府外,驚奇之下問起,才知知道緣由。
既這樣,你收留他們也無妨,就放在你的酒坊裏,若是個可塑之才,也不枉你花的那錢。
螢草想了想道:我是怕他們留在這裏,那些人還要找他們麻煩,到時候牽連你不好。
這有什麼可牽連的。曲陌笑著轉身,掐了下螢草的臉,再者說了,有我給你撐腰不好麼?
好是好,我不是怕你煩麼。
這話在曲陌聽來實在敷衍,他何曾煩過她什麼事?
不過這事你大可報官處理,怎麼想到自己攬下來了?
螢草的思緒忽而飄遠,道:就是覺得,他們跟我當年有點像,沒多想就這麼幹了。
距兩人城外初見,也有十個年頭了,曲陌想起來,也是頗為感慨。
便是他也沒想到那瘦瘦小小的女孩,會成為自己的枕邊人,這麼看來自己臉皮確實有夠厚的。
只不知他們是否也像你這般聰慧有良心,將來能否回報你一二。
那沒准,將來就多個現成的女婿媳婦呢。
想想二人如今還沒著落的娃,曲陌不禁笑了,若真叫她說中,不又是差個十來歲的老少戀,這可要成了曲家的傳統了。
曲陌見那兄妹二人執著,每日跪在府外也不是個事,便將二人安排進來,順便擺平了追捕他們的人。
兩人倒也爭氣,勤學奮進,是棵好苗子。
螢草便漸漸用心培養起來,阿呦樂得自己不學無術,卻也沒躲過被一道抓去學習釀酒和經商之術。
兄妹倆比螢草小四五歲,螢草又生得面嫩,在外人看來並無年齡界限。二人平常也是稱呼螢草老闆,從未喚過她夫人。
這些上曲陌原本沒什麼意見,只是一日去酒坊,無意中聽到人議論,說那少年跟螢草有夫妻相云云,不覺心裏一堵,回府之後就悶悶不樂。
他鮮少有脾氣,即便動氣也是不形於色,螢草愣是沒感覺出來。
直到就寢,曲陌看著螢草鑽進被窩,把自己整整齊齊地裹好了,對著床頂淡淡道:你怎麼不抱著我了?
螢草還沒覺察他這話裏似有若無的幽怨,只道:頭先你不是說手麻?我睡覺本來就不規矩,還是分開蓋被子好些。
曲陌卻沒聽到這些解釋,目光移向她,嫌我了?
這是哪兒的話?螢草不明白,覺得怪怪的,不過還是蹭到了他被窩裏,卻還顧及著不壓到他,只挨著邊兒。
唉果然還是我老了些。
你是怎麼了?螢草聽到這陰陽怪氣的,終於忍不住問。
曲陌深知是自己心裏作怪,說又不知如何說,過於聰慧的頭腦說話反而一拐三道彎,叫人一時弄不明白。
直至最後,螢草才回過味來,笑問:你不是自詡臉皮厚?今日倒在意起這些來,我又沒說你什麼。
曲陌心道事實擺在那兒,有時候還真不得不承認。
快些睡吧。螢草挨緊他,安撫地拍拍他的胸口。
曲陌見她終於抱著自己了,心裏仿佛也妥帖了,將被子掖了掖,忽而又皺眉,腿。
此時螢草是默契十足,聞言把腿一抬,結結實實地架在了曲陌的身上。
曲陌露出一臉滿足。
螢草見了忍不住抿嘴。
這老牛還怪有意思的。
(再有一章,大概能完)